在杭州的第一个白露,我应该是见不到露水了。低沉的云和雾把让钱塘江对岸的小山们染成了深浅不一的灰色,就连河岸的六和塔都时不时隐身在“意境”之中。收入眼底最多的,自然是水墨画卷中般的留白、留白与留白。
秋天来了吗?立秋、处暑时连绵的炎热天气,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了。那场雨不止是把下楼买零食的我淋了个透湿,还让杭州的日最高温度从37℃骤降到了27℃。刚开始我还以为它不过是夏天的一场暴雨而已。然而在那之后,阴雨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周。看看天气预报,发现在将来的一周,可能依然也会是类似的天气,这让我产生一种秋天已至的错觉。掐指一算,这白露节气,正好夹在这段阴雨之间。
在黄河流域,白露被看作是夏秋之间的转换点,难道挪到长江流域也能有这么准?才不是。江南的夏秋转换远不止一个白露那么简单。杭州每年初秋的那段降雨,大抵都是因为夏季季风活动减弱的缘故——这让北方的冷空气有了可乘之机;而南下的冷空气遇上了盘踞在杭州一整个夏天的暖湿空气,雨水自然是少不了的。
冷空气与连续阴雨共同作用,能轻松地把大家从夏的酷热中解救出来。但在降雨过后,杭州应该会出现一段干燥晴好的天气,连续的晴天自然会带来一个升温的过程,这将明显拖后秋的步伐。因为气象学意义上的秋天,要求其实还挺严苛——需要是五日平均气温降到22℃以下。被淅淅沥沥的雨困在屋里一整个周末的我,正无比期盼干爽天气的到来。
四季常青,也有落叶之时。这个季节一地落叶的除了构树,还有香樟。尤其是在雨后,满地都是红色的、褐色的落叶,仿佛已是深秋。不过和日渐变秃的构树相比,樟树的头顶依然郁郁葱葱。原因很简单,因为长着嫩绿色新叶的新枝长了出来。
第二春。
每天骑车路过,都需要努力低头避让一下的那棵紫薇,随着一场场雨的到来,所剩下的花已经寥寥;路拐角处开了一整个夏天的美人蕉,也只剩下秃秃的花茎,残留着一些枯萎褐变的花瓣;一棵树上谢了的木槿花,感觉总是比初开的要多;就连草丛中努力探出脑袋的通泉草的小花,也越来越少见了。秋天像是一个谢幕的季节,除了它——栾树。栾树可能是这个季节最显眼的家伙了,每根枝条的顶端都闪亮着鹅黄色的花序。
你可能有点恍惚——它们五六月份的时候不是刚开过一次吗?没错,而且其实那次绽放的印记还真实留存着。你看,花序下面,就是它们纸灯笼一样的果实组成的果序。一年两次开花的乔木,这在四季分明的温带、亚热带地区可并不常见。等到这批栾树的花期过去,像它的英文名一样,落下“golden rain”的时候,真正的秋天应该也就不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