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叫卫玠的人,人长得特别帅,又很有才,每次出门都会被众多粉丝围观,把路围得水不通。卫玠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样的围观让他身心俱疲积劳成疾,最后英年早逝。于是,有了“看杀卫玠”这个成语。卫玠究竟是不是被“看”死的,我们已不得而知。但现今已有研究表明,过度“围观”,有时确实会夺命。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生态旅游项目给水泥森林中的人们提供了与自然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但于此同时,这无形中也增加了病原体在野生动物和人类之间传播的几率。新型人畜共患病已经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有研究显示,在1940年到2004年间发现的人类疾病中,有70%来自与野生动物的直接、间接接触。人们和野生动物亲密接触存在巨大风险(人身安全、人畜共患病等)。而接触人类的远亲——野生灵长类动物——的危险性就更加不言而喻。
那些来自灵长类动物的、臭名昭著的艾滋病和埃博拉都有一定概率传染给人,甚至有人在旅游时因近距离接触猴群而感染狂犬病。
然而,病原体并不只会从野生动物流向人类,人类也可能把病原体带给野生动物,特别是在游客喂食、逗弄以及近距离接触野生灵长类动物时。需要注意的是,这个“近距离”可能比我们想象得稍远些:打喷嚏时,带有病原体的飞沫能飞出12米。毫不夸张的说,你打个喷嚏,10步之外的猴子就有可能染上感冒。
发达的交通系统也极大地帮助了病原体去环游世界。人们开开心心地坐着飞机跨越大洋,病原体也开开心心地准备在新的宿主身上落地生根,还不用办护照。因为当地动物可能从未领教过这些病原体,它们的全新作战策略,会让当地动物体内的抵抗防线一脸懵逼,很轻易就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被围观可能会对灵长类种群造成什么影响呢?什么样的猴子更容易被游客传染疾病?
科学家们在摩洛哥观察了叟猴和游客的互动,建立了模型来研究游客对叟猴疾病传播机制的影响,希望能够建立起有效的疾病防控策略。研究者发现,有个景点的叟猴们与游客的互动很频繁。一天中的很长时间它们都活跃在与人的危险距离之内,空气传播的病原体能轻易在人和猴子之间往来。游客也有可能被叟猴攻击,或是因为给叟猴喂自己嗑开的花生而给体液传播制造机会。
更恐怖的是,哪怕叟猴或游客已经出现了疾病症状,这些互动还是会照常发生。猴子的地位也可能影响到疾病在这个种群中的传播。在猴群中,地位较高的叟猴与游客的互动少于地位较低的叟猴,因此感染人类身上疾病的几率也较小。但不管猴群中是哪只叟猴先被感染,它们可能造成的疾病传播模式都是差不多的,不会出现“超级传染者”的情况。
如果摩洛哥的叟猴是个防患于未然的故事,那么极度濒危的山地大猩猩就真的是个“看杀卫玠”的悲伤故事了。山地大猩猩至今约有八百多只,在卢旺达、乌干达和刚果的丛林中生活着。除了面对栖息地破碎和偷猎压力,它们还要躲避传染病的威胁。
2008年夏天,生活在卢旺达的四个接受生态旅游的山地大猩猩家族爆发了呼吸系统传染病,家族中超过1/3的个体出现呼吸系统症状;2009年夏天,四个家族中的 Hirwa 家族再次爆发疾病。Hirwa 家族由1只成年雄性、6只成年雌性、3只亚成体和2个小宝宝组成。
在2009年的爆发中,整个家族的12只山地大猩猩中有11只都出现了中度到重度呼吸系统疾病症状,9只接受了治疗(远程投药或麻醉后治疗),未接受治疗的2只死亡。经检验,两只死亡的山地大猩猩体内都发现了人类偏肺病毒。成年雌性山地大猩猩虽然死于肺部细菌感染,但兽医认为这可能是感染人类偏肺病毒后的继发感染。虽然科学家们不知道病原体是何时、通过什么方式进入了山地大猩猩族群,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人类病毒。
以山地大猩猩为例,观猩业的收入不仅要给周围社区和世界各地的人创造了解山地大猩猩的机会,还要维持它们栖息的国家公园的开销,这对于这一极危物种的保护是必不可少的。因此,我们需要的是一套科学的野生灵长类游览模式。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曾发布过一份最优类人猿游览指导,其中针对游览者的建议包括以下几条:1. 如果感觉不适,请主动报告并放弃游览。
推迟游览行程并不可靠,因为有可能症状消失后病原体的传染性依然存在。2. 如果与野生类人猿的距离将小于10米,需要佩戴N95口罩。佩戴N95口罩后与类人猿的的距离不得小于7米。3. 游览时如果要打喷嚏或者咳嗽,即使戴了口罩也要把头转开,不能摘下口罩;可以请工作人员提供新的口罩。 4. 小于15岁的少年不得进行类人猿游览。5. 游览途中不得吃喝。6. 不得携带食物到距离类人猿500米之内。
7. 游览者不得在类人猿旁逗留超过1小时。8. 如果在游览途中需要方便,排泄物需要进行30厘米深的掩埋并距离类人猿500米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