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女朋友,可能是因为你不穿女装

作者: 红色皇后

来源: 物种日历

发布日期: 2019-05-24

本文探讨了自然界中多种生物通过模仿和欺骗来获得交配机会的现象,包括兰花利用雄蜂进行授粉的策略,以及束带蛇和乌贼等动物通过“女装”来吸引配偶或避开竞争者的行为。文章还提到了一些昆虫的欺骗策略,如芫菁幼虫利用外激素吸引雄蜂,以便在交配时转移到雌蜂身上。

繁殖是生物延续基因的第一大事,所以许多动物都渴望得到性与爱。不幸的是,这种渴望也被许多生物所利用。它们花式行骗,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自然的“婚恋骗局”种类之繁多,手法之凶残,足以让上到妲己下到卖茶商人的诸多人类自惭形秽。

芝加哥大学的盖赛特(A. C. Gaskett)等人在澳洲研究兰花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隐柱兰属(Cryptostylis)的两种兰花C. erecta和C. leptochila,会吸引一种蜂(Lissopimpla excelsa)跟它们交配,来促进自己的“性福”。

许多兰花,比如欧洲的蜂兰(Ophrys spp.)和澳洲的锤兰(Drakaea spp.),都会模仿昆虫的形状和外激素,把自己打扮成雌性昆虫的样子,隐柱兰也是如此。被迷得神魂颠倒的雄性昆虫抱上一朵兰花,花粉会蹭在它身上,等它被另一朵兰花吸引,身上的花粉就送到了另一朵兰花的柱头(植物的雌性生殖器官)上,从而促成兰花的有性繁殖。

盖赛特注意到了一个前人不太关注的新现象:很多雄蜂把精♂液留在兰花上了,而且量相当大,甚至肉眼都能看见。她开始为雄蜂们的“雄风”担忧。制造精子是需要能量的,多次交配之后,雄虫的精子量会迅速下降,甚至会耗竭。盖塞特等人做了实验,发现雄蜂跟兰花交配过一次后,交配的意愿会大减(即使对象是雌蜂)——它们的精子储量已经不足了。

L. excelsa的雌蜂,不得不面对兰花这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和隐柱兰交配过的雄蜂,可能不再“想”跟她们交配;兰花制造出的信息素,则会迷惑雄蜂的感官,妨碍它们找到真的雌蜂。甚至有研究发现,雄蜂宁可选隐柱兰,也不选真的雌蜂,显然,虚拟的“女朋友”对他们的诱惑更大。

兰花与蜂交配。兰花把蜂的性生活搅得一团糟,不禁让人担忧,这种做法是不是“竭泽而渔”吗?如果蜂断子绝孙,那谁来给隐柱兰授粉呢?

盖赛特指出,隐柱兰阻碍雌蜂受精,长远来说,给它带来的很可能是好处而不是坏处。这是因为,膜翅目昆虫(蜂和蚂蚁)决定性别的方式很奇特,受精卵孵化的都是雌性,未受精卵孵化的都是雄性。所以,即使没有得到精子,雌蜂仍能生育,只不过生下的都是儿子。如果兰花害得许多雌蜂成了单身,她们会产下更多的儿子,雄蜂越多,给隐柱兰传粉的冤大头就越多。扭曲的性别比例,却会成就兰花的性福。

据说,男扮女装是蹭热度的好方法。有一种动物就精通此道。束带蛇(Thamnophis sirtalis)的一个亚种红胁束带蛇(T. s. parietalis),是生活地区最北的美洲爬行类之一。北方气候寒冷,温度对它们至关重要。从冬眠中醒来的蛇体温很低,行动迟缓,无法寻找配偶,也容易成为乌鸦的美餐。所 以,它必须快速提升体温,恢复运动能力。为此,一些雄蛇穿上了“女装”。

雄性束带蛇比雌性早三到四周结束冬眠,所以在春天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在外活动的红胁束带蛇,男女比例非常失调。雌蛇一出洞,雄蛇接收到她在空气里散发的外激素,就会“闻香而来”,把她包围起来,像缠毛球一样缠成一个“蛇球”。一个“蛇球”一般包含十到二十条雄蛇,最多可以超过一百条,而中心的雌蛇只有一条。奇怪的是,有些“蛇球”的中心不是雌蛇,而是雄蛇——这是他的取暖妙招。

雄蛇模仿雌蛇的外激素,吸引其他雄蛇(已经暖和过来,能自由活动)把他牢牢裹住。这样,受骗的雄蛇不仅能给他热量,还能遮挡捕食者的视线。不过,骗术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女装”蛇在“蛇球”里裹得太紧,有窒息的风险,还有可能被迫跟雄蛇交配。

不过“女装”蛇还是找到了改变自身外激素的办法。那些对雄蛇有很高吸引力的外激素,在低温下仍保持挥发性,而吸引力低的外激素,在低温下几乎没有挥发性。

在寒冷的时候,“女装”蛇的皮肤会散发出诱“蛇”的外激素,而吸引力低的外激素会被低温“冻结”。一旦体温升高,吸引力低的外激素也开始挥发,把诱“蛇”的外激素冲淡,吸引效果就大大减弱了。温度一回升,先前的女装自动失效。这样,“女装”雄蛇得到足够多的热量之后,就可以恢复男儿身,从迷惑的雄蛇堆里爬出来,去寻找真正的“小姐姐”了。

头足纲(章鱼、墨鱼等动物)堪称海洋魔术师,它们能够自由改变颜色和体型,假扮成石头、海藻、珊瑚礁或其他动物,“男扮女装”自然也不在话下。生活在澳洲南岸浅水中的澳洲大乌贼(Sepia apama),就是一位精通此道的大佬。在繁殖期,雄性澳洲大乌贼会看守着他心仪的雌性,如果其他雄性上门求爱,就会受到他的攻击。

乌贼之间的斗争,一般是虚张声势地彼此吓唬,但有时也会爆发真正的打斗,不少雄性身上都带着咬伤的疤痕,甚至触手尖都可能被咬掉。

比较弱小的乌贼,无法在刚正面时击败其他雄性,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一亲芳泽。弱小的雄性,会找到一条有配偶的强大雄乌贼,然后趁着这个大块头不注意,悄悄靠近他的“老婆”,向她示爱。

求爱的雄乌贼,会改变颜色,让自己身上出现快速流动的黑色条纹,同时张开触手边缘的白色皮膜,像水袖一样飘动;雌性乌贼则身穿白色带深色斑点的“朴素”外衣。有趣的是,弱小的雄性接近雌性,有时会展现出富有“男子气概”的条纹和皮膜,有时却穿着“女装”,皮膜收起,身上的花纹也变得跟雌性一模一样。

“女装”的好处不难理解。如果弱小雄乌贼求爱的行径,被她的“老公”发现了,愤怒的大块头肯定会给弱小者一顿暴打。

这时弱小者扮成女性的模样,大块头找不到“情敌”,他就可以免于皮肉之苦。一个古罗马官员克劳狄乌斯·普尔克尔(Clodius Pulcher)曾经男扮女装,进入凯撒大帝的家,参加一场只有女人能参加的祭祀,传说他和凯撒的老婆关系暧昧。传说的真假难以考证,但是早在几万年前,乌贼就在使用和传说相同的伎俩了。

澳洲的另一种乌贼,哀悼乌贼(S. plangon),也精通澳洲巨乌贼(和克劳狄乌斯)的技巧,但他们的本事还要更胜一筹。弱小的雄哀悼乌贼,在发现一对乌贼配偶之后,他的办法不是悄悄接近,而是游到他们中间,主动向雌性乌贼示爱。他免于被暴打的依仗,就是高超的女装技巧。他对着雌哀悼乌贼的一面,呈现黑白分明的条纹,这是雄性求爱的装扮,而对着她老公的一面,则是朴素的斑点——跟雌乌贼完全一样。

所以,哀悼乌贼“女装大佬”可以在乌贼老公的眼睛底下,明目张胆地追求他老婆。哀悼乌贼是人们已知唯一一种可以边撩妹边穿女装的头足纲动物。

另外一种“色诱”的伎俩,在我们看来没有乌贼那么精彩的视觉效果,但手段更加阴险。甲虫中有一个科叫芫菁(Meloidae),这类虫子最著名的特征,是能分泌一种剧毒的物质:斑蝥素。有人认为斑蝥素有壮阳和催情的作用,其实这是谣传。

不过,芫菁和性生活确实有点关系——不是人类的性生活,而是昆虫的。有一种学名为Meloe franciscanus的芫菁,它的幼虫孵出之后,就会成群结队地爬到草茎上,抱成一个团。然后,它们会散发外激素,模仿一种蜜蜂科的蜂(Habropoda pallida)雌性的气味。受到外激素吸引的雄蜂飞过来,给芫菁幼虫一个热情的拥抱,后者就乘机纷纷爬到雄蜂身上。

雄蜂心目中美艳多姿的雌蜂,其实是一堆恶心的虫子,并且是吃小孩的“恶魔”。这种兼具《沙耶之歌》和《富江》风格的“剧情”,似乎在证明,现实永远比幻想更神奇。因为现实不需要借助人类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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