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城市还是乡村,藜[lí]都是一种非常常见的野草。藜(Chenopodium album)有很多不同的变种,形态差异较大,有些全身绿色,有些茎杆和叶片基部是鲜艳的紫红色。不管是红是绿,藜的叶片上都布满了小小的粉粒。古人观察到了不同叶型和颜色的藜,认为它们是不同的植物,还起了不同的名字,比如《嘉祐本草》把叶子上有白粉的叫灰藋[diào],有红粉的叫藜。
不管颜色是绿是白,藜和一些近缘种的嫩茎叶都可以吃,不过由于草酸含量高,鲜食会有些涩嘴,晒成菜干再吃会好一些。藜长大以后,会从小巧的野菜变成一两米高的粗壮草本。这时就不能当菜吃了,不过它还能派上别的用途,那就是砍下来,晾干剥皮,做成拐杖,称为藜杖。很多“世外高人”的造型,都是手拿一根上粗下细、疙疙瘩瘩的拐杖,那就是藜杖。藜的生长速度很快,春天发芽,夏天就能长成能做手杖那么高,这时也到了它们的花期。
藜的花很小,看上去就是一串串肉乎乎的小颗粒。藜的花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存在感却很强,因为它是风媒花,开花时会向空气中散发大量花粉,成为令人烦恼的过敏原。在中国北方地区,每年夏秋季节主要的致敏花粉之一就是藜和它的同属亲戚。藜花就会变成同样不显眼的果实。它们的果实藏在花被下面,每个果实里有一枚种子,外面是干燥膜质的果皮,成熟后也不开裂,形态解剖学上叫做胞果。
藜的种子中有不少淀粉,蛋白质也不少,可以食用,只不过吃起来粗粝难咽,一般就两种场合会有人吃。第一是遇到特殊情况,实在没饭吃了,拿它来充饥,比如饥荒,或者是像孔子一样走投无路了骗汤圆吃。第二种情况是贫穷。藜本身的种子虽然不好吃,但是它有两个亲戚,食用价值却挺高。一个是南美的藜麦(Chenopodium quinoa),它含有比较多的膳食纤维,并且不含谷蛋白,适合麸质过敏的人吃。
还有一个是台湾岛东南部原住民经常吃的台湾藜(C. formosanum),台湾藜可比大陆的本家亲戚漂亮多了,它有黑、黄、红、紫等各种丰富的颜色,成片种植如同彩虹一般。藜虽然有各种用途,但现在也都有了更好的替代品。对于城市里的现代人来说,藜可能更像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邻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