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室内植物店顾客最常问的问题有两个。第一个是：“这个植物对宠物安全吗？”第二个是：“哪种植物净化空气的效果最好？”确实，室内植物有许多值得推荐之处。照料它们很有趣，能拍出好看的照片发到网上，也可以通过摆放植物的室内设计来表达对环境问题的担忧。但是它们最被提及的优点是，它们不仅是有生命的小装饰品，还是小型的暖通空调设备：据说，室内植物可以净化空气。
不少网站甚至列举出能净化不同空气毒素的不同室内植物，如有些植物能过滤甲醛。但，真的有用吗？植物能净化室内空气吗？难。多年来，研究的确表明室内植物或许能净化空气中的某些污染物。可是，现在大多科学家认为这是错误的。波特兰大学教授埃利奥特·加尔（Elliott Gall）表示：“这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想法。但科学文献表明，人们通常在家种植的室内植物对净化空气几乎没有作用。
”“我的观点更刻薄，”德雷克塞尔大学的工程学教授迈克尔·沃林（Michael Waring）说，“我认为室内植物不能净化空气。”“根本不能，”长期从事空气污染研究的理查德·柯西（Richard Corsi）在邮件中表示同意，“室内植物对清洁空气的作用就跟几双旧袜子或挂在墙上的棒球帽差不多。”那为什么会有这种迷思？你的多肉并没有欺骗你。不过，室内植物产业只向你展示了他们想给你看到的数据。
然而，要想让植物真正改善空气质量，即使在窄小的房间里，你也得种上密集的植物，只有植物狂热爱好者才能做到。想除挥发性有机物，小办公室要放1000棵。上世纪80年代末，NASA科学家比尔·沃尔夫顿（Bill Wolverton）研究了普通室内植物能否净化空气中的一类叫“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s）的污染物，苯和甲醛都属于这一类别。
挥发性有机物通常由常见的家居产品释放，如干墙、油漆、指甲油、洗发水以及任何有气味的东西。它们轻则引起喉咙发痒重则引发鼻咽癌。与其他类型的空气污染物（如煤烟或颗粒物）不同，挥发性有机物不能被空气净化器过滤出来。这意味着它们可以在密闭的环境中累积，如实验室或宇宙飞船。NASA面临的问题是迫切的。于是，沃尔夫顿开始着手研究室内植物是否能吸收挥发性有机物。他于1989年发表的报告给出了一个令人高兴的答案。
植物是“有前景的、经济的解决方案，”报告称，“如果人要进入封闭的环境，无论是在地球上还是在太空里，他必须带上大自然的生命维持系统。”这项研究为你在网上看到的几乎所有有关植物和空气污染的内容提供了科学依据。沃林表示，沃尔弗顿1989年的研究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它的结果“与文献中测量的其他内容一致”。但是沃林还说，仅从该报告的表面结果出发会明显夸大植物的力量。
沃尔夫顿测量了室内植物是否能从密闭的实验室环境中去除挥发性有机物。但是家不是一个密闭的房间。它有敞开的门窗，会有气流通过，有空气漏出，还有更多的杂物。最近，沃林和他的同事重新分析了195项关于室内植物是否能过滤空气的研究。他们发现，某些种类的植物比其他种类的能去除更多的挥发性有机物。但是一旦加入“更大的房间”这一条件，他们发现没有一种植物能起作用。
沃林让我想象一个小办公室：长3米，宽3米，高2.4米。他说：“你必须得在那个办公室里种1000棵植物，才能达到每小时换一次空气的净化能力——这是典型的办公室通风系统的空气交换率。”也就是说，每平方米要有超过100棵植物。即使你选择了最有效的植物过滤挥发性有机物，你仍然需要每平方米种十多棵植物。
或者，就像沃林（他家有十几棵室内植物）最近在美国国家科学院、工程院、医学院的演讲配图所示： 即使植物多图中这样，净化力也是忽略不计的。那除臭氧有效吗？没有。但是，也许是科学家们研究的污染物不对。几年前，一组研究人员研究了室内植物是否能去除地面臭氧。臭氧的影响经常被描述为“肺里的晒伤”，会导致呼吸疼痛、哮喘发作，甚至慢性阻塞性肺病。
据美国环境保护署（EPA）统计，超过1.07亿美国人生活在臭氧含量超标的地区。不幸的是，室内植物对此也无能为力。研究人员发现，即使是最有效的植物也几乎不能降低室内空间的臭氧水平。“如果你家里的臭氧水平是十亿分之30，那么你可能会把它降到十亿分之29.7。”波特兰州立大学教授、该研究的共同作者加尔说。室内植物所占的面积太小了。
加尔让我看看家里室内植物所占的表面积，再想想家里其他所有物体的表面积——墙壁、喷雾瓶、沙发垫等等。加尔表示：“和其他任何可以作为空气污染物源头或聚积点的东西相比，植物所占的表面积实在是非常非常低。”要想稍微降低室内空气臭氧水平，加尔估计，每1.86平方米就至少要种一棵室内植物。“这也有不利的一面，”他说，“你最终会在家里有一个生命系统，这可能会增加室内湿度并引发其他问题。”可能，最大的好处是开心。
希尔顿·卡特（Hilton Carter）喜欢在他家里有一个生命系统。卡特是一名电影制作人和设计师，他专发植物的Instagram账号有超过16.3万名粉丝。他告诉我，他在巴尔的摩88平方米的公寓里种了185棵植物，大约每平方米就有两棵。“你可以感受到充满植物的空间和没有植物的空间的不同，”他说，“现在，我的家感觉比没有那些植物的时候更潮湿。
”这种潮湿虽然在冬天很好，但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装饰选择。然而，就连卡特公寓里的植物也没达到过滤挥发性有机物的严格配额。即使是网红植物之家的密度也无法净化一个房间。快乐，而不是降低一点点的空气污染，才是种植室内植物的真正原因。我依然喜欢我新种的植物，即使它们没让我公寓的空气更干净。把绿色植物带你的生活空间，意味着你身边有一些活的、你关心的、能给你带来快乐和幸福的东西。
这会影响你的心情，不管它有没有为你制造更多氧气或有其他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