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几个月前,一位CAH妈妈的故事吗?她在不断求知中,克服对疾病的恐惧。今天的主人公挑战的疾病简称AHC——和CAH不但名字相近,求医时也很容易混淆,严重耽误患者们的科学治疗……
2006年6月,浩浩在长沙出生了。作为一名31岁的“高龄”妈妈,我在产前做过许多检查,各项指标都没有发现异常。浩浩出生时体重六斤二两,医院给出的出生评分是9分。扣掉的1分居然是因为……皮肤黑?我没在意。出生第3天,浩浩突然出现低血糖。医院成立专家小组排查研究了7天,仍然不能给孩子确诊,我们决定先带浩浩出院。
回家后,浩浩几乎24小时哭闹不止——不睡觉、不喝奶,喝一点就呕吐,每天拉肚子至少10次以上。我们夫妻俩只好请长假轮流照顾他,整日整夜不敢合眼。浩浩40多天时,我忽然发现,他不吵了,很安静地睡觉。但我却觉得,坏了,这不是好事。果然检查发现他高钾低钠,电解质严重紊乱。医生说这种情况十分危急,威胁生命,开始用排钾保钠的药物治疗,首先让浩浩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家医院的医生查资料后初步怀疑为,先天性肾上腺皮质功能增生(CAH)。我带着孩子的照片和化验结果,找了长沙多家大医院的专家,都没有确诊,被推荐到武汉同济医院。来到武汉,经过检查,医生怀疑为慢性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症,又指向肾上腺脑白质营养不良。他不经意的一句话,犹如一记重击,让我和老公、孩子姑姑当场泪奔。虽然还是没有完全确诊,但事实证明,医生开出的药用对了!
瘦得皮包骨头的浩浩,不再上吐下泻,体重增加,皮肤日渐白皙。可安心没多久,新的烦恼又来了,我渐渐发现,孩子身高好像不怎么长啊?
继续求医,我们来到上海瑞金医院,医生通过查阅历史病历和新的检查有了新的判断,但需要基因检测来确诊。15天后,我收到检测报告,如医生所料,浩浩确诊为先天性肾上腺发育不良(AHC)。CAH和AHC,英文简称很相似,这两种病也有一些相似之处,都需要终身补充同一种激素。
但浩浩所患的AHC比CAH更为罕见。CAH患者通常骨龄提前,个子不高;AHC患者则骨龄落后,可能长到1米8、9,却伴随严重骨质疏松、第二性征不发育。不过,只要科学用药,都可以正常生活。
带浩浩求医的日子里,我倍感无助,仿佛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夜里,长路漫漫,孤独无依,只想找几个伴儿,能一起前行。浩浩还在被怀疑CAH的时候,我就建了QQ群,在很多母婴论坛发帖子,渐渐地,病友越聚越多。
现在群里CAH和AHC病友有3000多人,我们分享疾病知识和医疗信息;还有热心医生在群里答疑解惑,有时一天的聊天记录就有几万条。因为AHC这种疾病太罕见,部分医生可能也没往这个病考虑的习惯,导致许多病友被错诊、漏诊,在关键的青春期没有得到应有的科学干预。
有一对表兄弟一直作为CAH患者治疗,哥哥在20岁左右因为困惑找到我。我听说表兄弟都患病,建议他们检测基因,果然确诊为AHC患者。经过促性腺激素治疗,幸好还不算太晚,目前身体发育不错,有喉结,骨骺闭合。我们病友团体能做的越来越多——把医生的回答整理成文本供分享,翻译指南、邀请专家在群里开讲座;在医院支持下,建立了复查预约系统,让外地病友可以远程预约住院复查,不必长时间等床位。
我们努力传递着对疾病的理性认知,希望每一个病友、病友家长,都不必背负过多的心理压力,不必恐慌,更阳光地生活。如今,浩浩已经上初一了,是个开朗、善良、乐于助人的男孩;学过跆拳道、围棋,喜欢弹吉他,每天,屋里都会响起吉他美妙的旋律。我也时刻关注浩浩的身体状态,他有固定的中医、西医、内分泌科医生,今后也会开始青春期的性激素替代治疗,相信他会平平安安走向未来。
不论是CAH还是AHC,如果及时用药,病友的生活基本正常,最重要的是能确诊,开始正确治疗。希望从公众到医生,越来越多的人能够了解CAH和AHC,让病友们少走弯路,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