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到意识渐渐消逝令人烦躁不安,还是可以平静接受?当我们的存在接近终点时,会有什么令人惊奇的事发生?在死亡真正到来之前,谁也无法知道确切的答案,但那些曾与死亡擦肩而过的人可以提供一些有趣的洞见。医学的进步也使我们能更好地理解当灵魂离开身体时会发生什么。
死亡发生的方式有很多种,但通常是大脑缺氧造成了致命一击。它使所有脑电活动停止,这是现代死亡的定义。如果停止供给大脑含氧血液,人们会在大约10秒钟后昏过去。他们可能需要更多时间才会死去,死亡的具体方式会影响最后的微妙体验。细节可能很恐怖。
在米莱斯的画作《奥菲利亚》中,溺水而死也许呈现出某种黑色浪漫。但在现实中,它既不美丽也不无痛苦,尽管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吃惊。到底有多快取决于几个因素,如水温和游泳水平。在英国,水通常很冷,55%的开放水域溺水发生在离岸3米以内的安全地带。2/3的溺水者是游泳好手,这表明人们可以在几秒钟内陷入困境。
当受害者最终沉入水中时,他们会尽可能久地屏住呼吸,通常是30~90秒。那之后,他们吸入水,喷溅、咳嗽,然后吸入更多。肺里的水阻止了气体交换。幸存者报告说,当水充满肺时,他们的胸部有撕裂和烧灼的感觉,接着他们开始失去意识,这时会生出一种平静安宁的感觉。缺氧最终导致心脏停止跳动和脑死亡。
在全球范围内,心脏病发作是最普遍的死亡原因之一。最常见的症状当然是胸痛:一种紧绷或压迫的感觉,常被描述为“胸口压着大象”。这是心肌在努力挣扎,最后可能死于缺氧。疼痛会辐射到下巴、喉咙、背部、腹部和手臂。其他症状包括呼吸急促、恶心和出冷汗。
死亡的真正原因往往是心脏正常跳动中断。这是因为,即使是轻微的心脏病发作,也会对控制心肌收缩的电脉冲造成严重滋扰。如果心脏病患者寻求帮助,医院可以使用除颤器电击心脏,使其恢复节律,或者求助于抗凝药物和动脉清理手术。在英国和美国,心脏病发作能赶到医院的患者,超过85%的人在那之后又活了30天。
麻烦的是,大多数有心脏病发作症状的人要等好几个小时才会寻求帮助——女人比男人多。而延迟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一旦心脏停止跳动,失去意识的10秒倒计时就开始了。大多数死于心脏病发作的人实际上没能赶到医院。
如果你正在流血,失血速度也很重要。致死的时间取决于破裂的血管的位置。如果是主动脉(连接心脏的主要血管)被切断,几秒钟之内就可能死去。但如果受伤的是较小的静脉或动脉,死亡的过程会缓慢一些,甚至可能长达几小时。
成年人平均约有5升血液。失血750毫升以下通常不大会引发什么症状,但失血1.5升会引起虚弱、口渴和焦虑。到2升时,人们会感觉眩晕、迷糊,最终失去意识。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描述了从恐惧到相对平静的一系列经验。
巫婆和异教徒的命运历久不变:烧死可能是最痛苦的死亡方式。热烟和火焰烤焦了眉毛和头发,烧灼喉咙和呼吸道,让呼吸变得困难。烧伤通过刺激皮肤上的痛觉感受器造成即时且强烈的疼痛。更糟糕的是,它们会引发快速的炎症反应,这会提高对疼痛的敏感度。
但大多数在火灾中死去的人实际上并非死于烧伤,而是死于吸入有害气体,如一氧化碳。根据火势的大小以及你与火场的距离,一氧化碳可以在几分钟内引起头痛和睡意,最终导致昏迷。
比较仁慈的一点是,许多在家庭火灾中死去的人被浓烟熏倒后就没再醒来。
从高处坠落当然是最快的死亡方式之一:从145米或更高的地方跳下,终结速度(没有双关的意思)可以达到每小时约200公里。根据一项研究,75%的死者在落地后几秒钟或几分钟内死亡。
坠落时的自然反应是挣扎着想要让脚先着地,结果是腿骨、下脊柱和骨盆骨折。冲击力沿着身体向上传递,还会造成主动脉和心腔破裂。然而,这也许仍是最安全的着陆方式:脚和腿共同构成一个“撞击缓冲带”,来保护主要的内脏器官。
高空跳伞者和其他坠落幸存者常常会描述时间变慢的感觉。他们说,他们感到专注、警觉,被驱使着尽量以最好的方式着陆——放松,双腿弯曲,在可能的情况下随时准备滚动。
斩首,虽然有些阴森可怕,但可以是最快、最不痛苦的死亡方式之一,条件是刽子手技艺纯熟,刀刃锋利,被斩者保持不动。斩首技术的巅峰毫无疑问是断头台。法国政府从1792年开始采用断头台,这项发明被认为是人道的。斩首或许很快,但通常认为在脊髓被切断之后,意识仍会继续。1991年在老鼠身上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大脑消耗光头部血液中的氧气需要2.7秒。类比计算可知,人类大脑所需的时间为7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