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剧里,皇后掌管六宫,每天都要头疼一个问题:如何把手下的宫女太监治理得服服帖帖?裸鼹鼠(Heterocephalus glaber)的皇后也要面临这个问题。这是一种高度社会化的生物,就像蜜蜂,一群裸鼹鼠会有一只皇后和几只雄鼠,其余的不管雌雄都是工鼠。这些工鼠不但没有繁殖权,甚至都没有性成熟,这样就能确保皇后在生娃这件事上拥有绝对的垄断地位。但是带娃当然不能皇后亲自带,还是要靠下人。
问题来了,工鼠没有性成熟,也就不会自己合成性激素;但要是没有性激素,哪来的育幼本能带娃呢?答案很简单,吔屎。吃屎,对于裸鼹鼠来说,其实是司空见惯的事儿。在裸鼹鼠庞大的地下宫殿里,会有指定的厕所洞,专门用来存放大便。厕所洞还是它们的零食室,幼崽会嘤嘤地叫、或直接去刮成年裸鼹鼠的屁股,只为了一顿美屎。
而有些时候,成年裸鼹鼠干脆就直接拉到幼崽嘴里……吃屎(食粪性)行为在其他动物身上也不罕见,比如人类忠诚的朋友——“改不了吃屎”的狗。而对于啮齿动物,如本文的主角裸鼹鼠,吃屎不可耻还有用,因为大便中的肠道细菌有助于消化它们吃下去的须根和块茎。另外,吃下去的屎还有标记群成员的作用。每一个裸鼹鼠群体都有自己特定的气味,可以说是一群一个屎味;一旦有不同气味的入侵,那它一定会被打死。
裸鼹鼠的地下宫殿,里面的洞穴有各自特定的用途,比如专门的厕所洞、专门的育儿洞等等。吃屎——母仪天下的秘诀。最近,日本麻布大学的生物学家还发现:裸鼹鼠皇后母仪天下的秘诀竟也在于——屎。麻布大学的兽医学部名声在外,经常会发表创新的、有前瞻性的论文。这次,麻布大学兽医学部的茂木一孝教授(Kazutaka Mogi)又给大家带来了惊喜。
之前,一孝和他的团队就研究过老鼠的“替代父母行为”(养育非亲生幼崽的行为)。他们发现雌性老鼠卵巢内产生的雌激素似乎会影响养育者的母性表现,激素越多,它们就表现得越有母性。然而,对于裸鼹鼠而言,皇后是唯一有生育能力的雌性,负责养育后代的工鼠自己无法性成熟、不会产生诱导育幼行为的性激素,可是,为何工鼠们总把皇后生的娃当宝贝养着?皇后到底是有何能耐?研究人员灵机一动,想到了屎,而且是皇后的屎!
裸鼹鼠能够从屎中获得营养,那工鼠也有可能从皇后的屎里获得皇后才能产生的雌激素。于是,研究人员从怀孕的皇后那儿收集了一些屎,然后把屎分给了工鼠。吃了皇后的屎,工鼠们立刻母爱爆棚,一听到幼崽的叫喊声就冲过去。接着,为了证明激素正是屎中的关键成分,研究人员做了进一步的实验。他们从非妊娠的皇后那儿也收集了一些屎,然后,把这些屎分成两半,一半加了雌二醇(雌激素的一种)、另一半没加。
结果发现:只有那些吃掉了加了雌二醇的屎的裸鼹鼠才会对幼崽的叫喊声更敏感。工鼠吃了怀孕皇后的大便之后,体内的雌二醇会变多。在皇后生完孩子,工鼠体内的激素会变化导致它们母性大发,一听到幼崽的叫唤,就飞奔过去。裸鼹鼠皇后统治后宫的伎俩,就这样被研究人员识破了。凭借自己的屎,皇后轻轻松松地就把工鼠给洗脑了。吃过皇后拉的屎,工鼠们忙前忙后、不辞辛劳地伺候皇后的新生儿。
拉泡屎就能一统天下,这皇后当得可谓是实至名归啊。吃屎真的是好处多多,至少对裸鼹鼠来说是这样的,既能助消化、又能做气味标记、还能有助于皇后控制下属心甘情愿地去给自己带娃。放在人类宫斗里,似乎有点难。屎竟被吃得如此有用,是不是觉得裸鼹鼠画风清奇呢?其实,裸鼹鼠的神奇之处还不止于吃屎。
裸鼹鼠能在缺氧的情况下挺18分钟、几乎不得癌症、不会老、不怕痛……另外,它们那被国外网友戏称为“长牙丁丁”(penis with teeth)的模样还被人类拿来保护青少年隐私。如果有人网上勾搭你要张你的丁丁照,为了避免以后遭到性勒索,加拿大儿童保护中心(Canadian Centre for Child Protection)会建议你给对方发一张裸鼹鼠!你自己说像不像!裸鼹鼠帮你远离性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