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地那非,俗称“伟哥”,是一种目前用于治疗男性勃起障碍的药物。因其具有舒张血管的作用,有研究把这种药物用于改善孕妇胎盘供血,达到帮助胎儿发育的目的。但目前,已经有十余名孕妇在服用西地那非之后,新生胎儿出现肺部感染并死亡,药物临床实验被紧急叫停。西地那非是一种治疗男性勃起功能障碍的药物,一般以其商业用名“伟哥”而为人熟知。
此次被叫停的临床试验由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学术医学中心及其它10家荷兰医院参与,这项研究原计划是利用这种药物改善孕妇胎盘供血水平,以帮助胎儿发育。该试验共有183名孕妇参与,其中有93名孕妇随机获得了西地那非,其余的女性使用了安慰剂。在服用西地那非的孕妇中,有17名婴儿出生后患有肺部疾病,其中11名婴儿因此死亡。在其它使用安慰剂的孕妇中,有3名婴儿患有肺部疾病,但是没有婴儿因此死亡。
目前,造成婴儿患肺部疾病死亡的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中,领导此项研究的荷兰妇产医生Wessel Ganzevoort认为,西地那非可能增加了患儿肺部疾病的风险,也增加了出生后的死亡率。
据悉,此项研究针对早期胎儿宫内生长受限的孕妇,此种情况常会导致早产、低出生体重、胎儿或新生儿死亡等较严重的后果,但是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办法。目前,荷兰卫生部门已经介入这一事件,此次针对孕妇的药物试验于2015年开始,原定于2020年结束。
伟哥原本是一家国际制药公司为了治疗心血管疾病,而进入临床试验的,研究者希望它能够通过释放生物活性物质一氧化氮,以舒张心血管平滑肌,达到扩张血管缓解心血管疾病的目的。在第一场临床试验中,效果并未达到研究人员的预期,没有成为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物。但是,这一药物却改善了受试者的性生活。
后发现,西地那非能够舒张阴茎海绵体血管平滑肌,使血液流量增加,海绵体充血,阴茎勃起,从而产生对阴茎勃起功能障碍的治疗作用。后来,又发现西地那非有扩张肺血管的作用,从而成为了肺动脉高压患者的药物。在2000年左右,科学家们开始对它如何帮助胎儿产生了兴趣。在胎儿宫内生长受限的情况下,胎儿无法获得足够的血液,造成胎儿无法在母亲子宫内正常生长,停止生长的胎儿就会在子宫内死亡。
目前,针对这一问题的治疗方法是在胎儿发生生命危险之前,诱导胎儿早产,提前出生。这看起来并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医生们想,如果西地那非可以增加胎儿的血液供给,就有可能帮助胎儿在子宫内生长。动物试验的结果不错,因此,2004年,加拿大的医生开始启动一项小型的临床研究,10名有严重的早期胎儿宫内生长受限的孕妇服用了西地那非,并与17名未服用西地那非的孕妇进行了比较。
研究发现,西地那非提升了胎儿的生长速度,并且也提高了胎儿和婴儿的存活率。在整个研究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不良的副作用。因此,研究者认为,西地那非可能是治疗胎儿生长受限的创新性方法。不过,这项研究的数据还不足以指导临床应用,后续还需要大量随机对照试验。因此,一项更大规模的国际合作开始酝酿,加拿大、新西兰、澳大利亚、英国以及荷兰参与了这项被称为STRIDER的试验,以进行更大规模的随机对照试验。
“虽然还没有进行足够的临床试验,但是国外已经有医生给患者开具了西地那非,取得了不错的结果。”领导荷兰临床试验的医生Wesel Ganzevoot在接受荷兰当地媒体采访时说。目前,新西兰、澳大利亚、英国的相关试验都已经结束,英国也已经在《柳叶刀》中发布了他们的结果。从目前发布的结果来看,效果并不如人意。
在英国,研究人员在2014年11月21日至2016年7月6日,招募了135名女性进行了临床试验,随机地给予70名女性西地那非,65名女性被给予了安慰剂。结果显示,西地那非并没有对孕妇及胎儿产生预期中的作用。研究中报告了8例较严重的案例,其中6例发生在安慰剂组,2例发生在西地那非组。该试验表明,西地那非对胎儿生长发育并没有起作用,但是也没有与西地那非有关的严重不良后果。
目前要准确的解释为什么在荷兰的临床试验中,出现了不良的后果,现在还为时过早,但是其中有一个细节引起了关注。领导荷兰临床试验的阿姆斯特丹大学医学中心在一份新闻稿中指出,试验中服用西地那非得93名孕妇,有19人的婴儿死亡,其中11名很可能是由于“肺动脉高压”,而西地那非已经被批准用于治疗成年人的肺动脉高压。
据布里斯托大学医院Robert Tulloh称,如果患者突然停止服用西地那非,就会造成不良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会适应药物,就像服用类固醇可以导致身体产生较少的天然类固醇一样。现在,想象一下,胎儿在妈妈的子宫内依赖西地那非成长,当他们出生的时候,他们的肺需要突然开始工作,但是他们已经没有西地那非的支持了。西地那非被批准用于成人的肺动脉高压,但是在新生儿和儿童中的应用仍存在争议。
2012年,美国FDA发布了一项针对1岁至17岁儿童使用西地那非的警告。这一警告是基于长期临床试验的结果,在这项试验中,服用高剂量西地那非的儿童死亡率比服用低剂量的儿童高的多。因此,美国FDA在该药物标签中指明,不建议对儿科病人使用西地那非。不过2014年,美国FDA又发布了一则澄清信息,其中指出之前提出不建议儿科病人使用西地那非,并不意味着儿童完全不能使用。
而某些医疗机构将之看作是一种禁忌,拒绝给儿科病人开具西地那非。需要注意的是,针对每一个儿童,要在风险与收益之间做好平衡,如果没有其它的选择了,那么在紧密的监控下可以给儿童使用西地那非。不过,在新生儿的应用,尤其是早产儿,仍然不在适应症范围内。
在接受BBC采访时,负责英国部分研究的利物浦大学教授 Zarcko Alfirevic认为,荷兰的临床试验需要深入的研究,因为在此之前已经结束的英国、澳大利亚以及新西兰的研究中,都没有出现类似的并发症。虽然目前在加拿大的临床试验中未出现不良后果,但是在加拿大进行的临床试验已经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