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在很多人眼里,兰花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一副“端庄素雅、幽香清远”的形象。的确,春兰、建兰、墨兰这些传统中国兰花,配得上这种高洁的文人气质。但同样是兰花,有的时候,它们会让你觉得不知道该感叹自然的造化呢,还是希望它们能长得再走点儿心呢。比如,拟态点儿啥不好,干嘛要长一副章鱼的样子?
这是章鱼兰(Encyclia cochleata),分布于中美洲,两片花瓣与三片花萼外形类似,向下耷拉着,颇似章鱼的腕足,只有特化的唇瓣高高立起,组成章鱼的头部,吸引昆虫来落脚。如果你觉得章鱼还不够奇怪的话,那一只飞翔的鸭子呢?这是飞鸭兰(Caleana major),没错,名字还是那么直接。它们来自澳大利亚东部和南部。
不要小看这只“鸭子”,一旦被来访的昆虫触碰,“鸭头”就会迅速旋转,夹住昆虫,为的,当然是完成传粉大业。同样是长得像鸟,这只白鹭的颜值就高多了:鹭兰(Pecteilis radiata)因长得像白鹭而得名,分布在日本、朝鲜半岛、中国到俄罗斯远东。鹭兰的花蜜藏在“距”的底端,而距的长度和天蛾们的喙长度一致。天蛾想要吃到蜜,就得把嘴探到底,此时,花粉团会顺势粘在天蛾的复眼上,被带去下一朵花。
在欺负昆虫这件事上,其实还有做得更过分的,比如下面这两朵:为什么笑哈哈?傻子太多,骗子都不够用啦!这是蜂兰(Ophrys apifera),在欧洲、北非至中东广泛分布。长成这样,是为了拟态雌性熊蜂,来吸引冒冒失失的雄性熊蜂与之交配,顺便完成授粉大业——没错,连一点花蜜都不给。觉得还不够奇葩?二营长,把你的意大利红门兰给我拉出来!
意大利红门兰(Orchis italica)生长在地中海沿岸,不要想多,整个奇怪的图形只是它们多裂的唇瓣。意大利红门兰也不提供花蜜,它们只是靠外形、颜色长得像其他产蜜的植物,比如说百里香、野豌豆它们,引得蜜蜂飞来传粉,然后空欢喜一场……是不是觉得……对兰花们刮目相看了?没错,的确有一些兰花像隐士一样高洁孤傲,但更多的是小市民般狡猾吝啬,变着法儿戏弄授粉昆虫。
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更高效率、低能耗地完成异花授粉,让基因一代代传递下去。也就在这样的斗智斗勇中,兰科植物成为了有花植物里多样性最高的一个类群,目前学界所接受的物种有28,000个,至于栽培变种、杂交种,则更是多到难以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