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广州的孩子想要看雪的话,除了等百年一遇的寒潮之外,每年四五月份也是一个不错的时间。每逢这个时节,城中栽种的木棉就会开始飘絮,一阵风吹过,满城到处都飘着一团团的白色小毛球,实在是过敏性鼻炎患者的地狱啊!木棉是锦葵目锦葵科木棉属的植物,原产于印度、东南亚以及我国南方的部分地区,因此可以算是我国的原产树种。我国关于木棉的记载可以追溯至西汉南越王时期。
广州是南越国的故都,广州人对于木棉可以说是有着特殊的情感,因此木棉也成为了广州市花。这种高大挺拔的乔木,也是广州地区少有的几种冬季会落叶的树种之一。就算没有花和叶,木棉的主干也非常具有辨识度。首先,它们的主干分支的部位非常高,当看到高大挺拔、离地十多米都没有旁支的树时,基本上那就是一株木棉没跑了。
另一个非常具有标志性的特征就是木质树皮上密集的瘤刺,特别是幼年的时候,一眼看上去就跟狼牙棒似的,要是一不小心摔跤撞上去,可真就不是少层皮那么简单。随着树龄逐渐增长,瘤刺会渐渐被膨胀的腰围所拉伸,慢慢变得平坦起来。最终当木棉树“长大成材”时,这些瘤刺才会被“抹平”,变成树干上非常具有辨识度的纹路。不过,由于木棉树的材质较为松软,吸水性强但是硬度不佳,所以并不能真正作为“木材”使用。
木棉的花季在每年的农历新年前后。“花开不见叶,叶出不见花”常被用来形容彼岸花(石蒜),其实套用在木棉花身上也非常合适。通常在花期之内,木棉花是不长叶子的,或者仅是在枝梢稍稍长出一些嫩叶。当然,如果当年天气反常地热的话,也有可能出现半棵树开着花,半棵树长着叶的情况。
木棉花是一种非常漂亮的花,花朵比较大,花冠直径能够达到十厘米左右,五片长舌型轮生花瓣内围着一圈橘黄色的雄蕊,簇拥着正中鲜红色的雌蕊,底下衬托着合生的墨绿色花萼,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丛丛火焰盛开在树枝上。木棉花的凋落也非常有个性,花瓣并不是一片一片地飘落,而是自整个花托的基部断开,整朵花一起坠下。在落花季节如果走过木棉树下,很有可能会被这些红色的炮弹“噗”地一声击中,而且还挺疼的。
由于木棉花的枝干笔直挺拔,常常会长得高出周围树木许多,正红色的花朵又形似火焰,所以被人们赋予了“力争向上、英姿勃发”的意象和“英雄树”的别称。人们在很多烈士陵园中都能看到它的身影。等到木棉花期过后,它的叶子就开始变得茂盛起来了。木棉的叶子属于掌状复叶,由五至七片卵型叶片组成,有着很长的叶柄和总叶柄。随后到了五六月份,木棉便开始飘絮。木棉果实是椭圆形的蒴果。
在果实成熟后,外层的果皮会失水裂开,暴露出里面由内果皮变态发育而成的木棉絮,以及其中包裹着的一颗黑色的种子。每一个蒴果之中可以包含十几团木棉絮。木棉絮的重量十分轻,当蒴果完全开裂之后,这些白色的小棉球就会随风飘扬,然后顺着风传播到非常遥远的地方。木棉絮的纤维较短,蓬松且柔软,可以替代棉花作为枕头、被褥等纺织物的填充料,或者混合其他植物纤维用于纺布,这些布料透气性好、冬暖夏凉,在华南地区相当受欢迎。
在空调还没有普及的年代,一床木棉被子和一个木棉枕头可以说是抵御炎夏的利器。不过也正是木棉纤维比较短的特征,使得干燥环境下飘扬的木棉絮较容易断裂成小段的粉尘状细末,人们经呼吸道吸入后会引起呼吸道不适以及过敏反应。因此木棉也是春夏季节比较严重的过敏原之一,作为一个深受过敏性鼻炎困扰的人,我对木棉可以说是又爱又恨呐。除了棉絮用途广泛之外,木棉籽的含油量也能达到20%~25%。
不过由于木棉籽油的味道比较奇怪,不太适合用作食用油,所以通常会被收集用于压制成机油,或者用于制作肥皂。榨油后的木棉籽渣还可以压制成饼,用来作为家畜饲料或者农作物肥料。在广州地区,成朵掉下的木棉花也常常会被收集起来晒干,用来冲泡成木棉花茶或者是作为凉茶(五花茶)的原料。且不谈论它是否具有药效,倒也算是一种具有地方特色的清凉饮料吧。
“红棉怒放,驱去严寒,花朵竞向高枝放;英雄样,万众偶像,红棉独有傲骨干。”这是已故香港歌手罗文的《红棉》,希望大家能通过这首歌的歌词,记住木棉这种植物,以及它所寓意的力争向上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