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各种旅行照片如雨后的小广告一般长满朋友圈。我们对照片的需求最开始可能来自要留住记忆的焦虑。人的记忆常常不可靠，大脑还会悄悄对细节进行调整和重构，到头来，我们常常不记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机票这么贵，可不能让大好的美景从记忆溜走。不过，拍照真的是个好办法吗？结论可能是，我们失去了一些，又得到了一些。
科学家发现，不断拍照会损害我们的记忆，分散注意力，让我们无法专注当下；而另一些研究也提出，相机能增强我们对特定体验的记忆，我们可以利用智能手机享受更多乐趣。
《实验社会心理学杂志》上刊登的一篇研究发现，要是手边有一部带摄像头的手机，你可能更容易忘记眼前的美景。在一系列实验中，几百位受试者在没有导游带领的情况下自行游览了斯坦福纪念教堂。游览结束后一周，所有受试者都需要接受突击测试，研究者会询问他们在游览过程中理应记得的一些细节。结果发现，不带相机的受试者在10道题里大约能答对7道，而带了相机的受试者得分更接近6分。
形成长期记忆的第一步是付出注意力。大脑通过连接神经细胞形成长期记忆。神经细胞之间的连接越强，你的记忆就越鲜明。如果你没有付出注意力，外部信息甚至没有进入你的短期记忆，那么你的大脑自然无法形成长期记忆。拍照可能损害记忆的另一个原因是所谓的“认知减负”。简而言之，我们将一部分脑力劳动“外包”给了计算机。过于依赖电脑，可能会让我们的记忆力变差。
拍照会改变大脑的工作方式，重新聚焦我们的注意力。
亚历山德拉•巴拉斯克（Alixandra Barasch）是纽约大学的认知学家。她在工作中发现，不断使用智能手机拍照的确会带来记忆裂痕。但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一个利好因素：相机还能帮助我们集中注意力，增强记忆。巴拉斯克让受试者去参观博物馆，其中一部分人需要拍照，另一部分则不需要。
与不拍照的对照组相比，接受了拍照指令的受试者更容易记住游览过程中的视觉信息；但这样的收益也有代价：拍照的受试者更容易忘记自己听到的信息。
说了这么多，现实世界中的强烈体验还是沉浸式的，而且通常包括所有感官。照片和文字永远只是单薄的片断，它们无法取代丰满的完整的体验。当你回顾照片的时候，它们的确能提供记忆的线索，却不一定能唤醒完整的记忆。下次试试丢掉相机，留下只属于你的、更加真实的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