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个视频火了。演唱会中的戴佩妮把话筒伸向观众,一位前排的小哥冲到话筒前面,然后大家一起体会下这魔幻的歌声……再看舞台上的戴佩妮紧紧地掐住大腿,努力憋笑,缓了好久才顺利地唱完,估计戴佩妮在近期的演唱会上不会把话筒再伸向观众了吧。我出道18年,没想过有朝一日要受如此折磨。拧大腿掐胳膊也忍不住,憋个笑怎么这么难?和微笑不同,大笑很难自发控制,既不能想笑就笑,也不容易说停就停。想笑不能笑才最痛苦。
马里兰大学大学心理学家罗伯特·普罗维恩(Robert Provine)多年从事笑声研究,他认为,大笑不只是对笑料的简单反应,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社交工具。让我们忍不住大笑的,可能不是笑话本身,而是弄出笑料的人。罗伯特在一个实验中观察过1200名在自然条件下发出大笑的人。他会特别注意笑声产生时,讲话者或观众是否都笑了。并且会记录下在笑声产生前,讲笑话的人都说了什么。
我们理所当然地以为观众是被讲话者逗笑的,但他的研究发现,讲话的人反而发出更多笑声,甚至比听众多出将近50%。他还发现,乏味平庸的话语更可能让人发笑,如对话中的“你去过哪里?” 或者“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只有10%至20%的发笑,是在有趣的话讲出来之后发出来的。这些结果都说明,对于笑声的关键刺激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笑话。这位大哥非常善于生产刺激了。
另一方面,我们的大笑也不是笑给自己,而是笑给身边的人。人们在社交场合发出大笑的频率,是独处时的30倍之多。当一个人独处时时,会更青睐于自言自语或者微笑,而不是大笑。也许这是因为当我们感到快乐时,笑是我们传递给对方的一个信号;而当我们缺少观众时,笑声就缺少了存在的意义,也就消失了。戴佩妮终于忍住了笑,为啥你却憋不住了?笑声的传染力实在太强了,憋着的笑尤为可怕。
伦敦大学学院的神经科学家索菲·斯科特(Sophie Scott)在做实验的过程中发现,让一个人大笑的最好方法之一就是让ta观看其他人努力憋笑的场景,在不应该发笑的情况下尤其有效,简直屡试不爽。笑声的传染力强到什么地步呢,曾经有一个学校因为大规模笑声传染事件闹到停课了。1962年1月30号,在坦桑尼亚的一个女生寄宿学校中, 3个女孩开始咯咯的笑,并且控制不住自己。
很快,“大笑”症状在95个学生间传播开来。最终学校不得不在3月18号关闭。被送回家的女孩们成了大笑的传播媒介,继续传染给其他人。在非洲中部的另一所学校,“大笑传染病”也爆发了,笑声像野火一样迅速蔓延,许多人深受其害,最终这场事件在两年半以后才停止,有1000人受到牵连。为什么人们在听到其他人发笑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笑呢?心理学家认为我们有一套专门负责探测笑声的神经机制。
大脑中可能存在听觉上的“笑声探测器”,能够对听到的笑声作出响应。当笑声探测器被笑声触发后,便会激活一个“笑声发生器”,这个被称作“笑声发生器”神经回路能反过来引起我们发笑。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听到视频中传来观众们的笑声时,我们也会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