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睡眼惺忪的你穿着拖鞋,缓缓地走向洗手间。洗漱之际,你朦胧的双眼却立刻变得炯炯有神,因为镜中的你每天都在向你抛来一个永恒的“哲学”问题:“我是谁?我从哪来?”在科学高度发达的今天,技术的进步让我们有能力在现实中追本溯源。“古DNA”研究,作为这几年在我国发展迅速的科学领域,将有可能重新书写我国乃至整个亚洲的史前历史!
“古DNA的研究,世界正在看中国。”而中国的古DNA研究,还得看她——付巧妹。付巧妹在SELF讲坛作为《Nature》杂志评选的“中国十大科学之星”之一,头顶光环无数的付巧妹却是一个绝不随波逐流,个性十足的80后:因对社交媒体无感,差点错过《Nature》邀约;从不喝咖啡,只一杯白开水常伴左右;在德国玩攀岩,在美国练瑜伽...作为一个中国人,却帮助重写了欧洲最早的现代人类历史。
“帮助重写了欧洲最早的现代人类的历史,并希望用古人类遗骸的DNA改写亚洲的史前史”——《Nature》。作为古DNA学界泰斗——斯凡特.帕波唯一的中国博士生,付巧妹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收获颇丰——已然透过小小的古DNA分子,窥探到了古人类世界的诸多秘密。
1.4万年前,蓝眼睛白皮肤的欧洲人是不存在的。1.4万年以后的欧洲人才出现了我们现在都知道的蓝色的眼睛。也就是说,欧洲人在1.4万年以前并不是蓝色的眼睛,而是深色的眼睛,甚至是深色的皮肤。而在1.4万年之后,虽然他们已拥有蓝色的眼睛,但皮肤依然是深色的,真正的淡色皮肤出现的时间比蓝眼睛还要晚。
北京田园洞人与美洲亚马逊人更为相近。出土于北京的田园洞人虽是东亚人,却没有在东亚人群内部找到与其更为接近的群体。然而,付巧妹的团队在研究美洲土著人时却意外发现,田园洞人相较于美洲土著人中的其他人群而言,竟然跟亚马逊人群更为相近。这在很大程度上表明当时的东亚乃至整个亚洲,存在着非常复杂的遗传历史。
早期现代人的迁徙路径不是单一的。
现代遗传学认为,早期现代人曾两次南线进入亚洲——即早一次仅进入大洋洲,之后一次才进入东亚。但付巧妹通过一个自西伯利亚发掘的典型样本Ust’ -Ishim,发现早期现代人走进亚洲并非仅仅只有南线。这一样本个体生活于约4.5万年前,是在非洲与近东之外发现的有直接测年的最古老的现代人。根据“南线”假说,如果他是沿南线进入亚洲,那么他理应呈现出后期迁徙人群更为相似的遗传特征,而与早期的大洋洲人更远。
然而研究发现,他与现代欧亚人并不存在更相近的联系。这一研究结果至少说明:早期现代人的迁徙路径并不是单一的,也存在从北部进入亚洲的可能性。
所有的欧洲人和亚洲人身上都有‘尼安德特人’成分。2010年以前,学界普遍认为现代人完全取代当时的古老型人类而延续至今,两者间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2010年,通过尼安德特人的基因组草图,我们才了解到尼安德特人对于现代欧亚人群有1%到2%(甚至更多如1-4%)的基因贡献,这说明当时的现代人与古老型人类是存在基因交流的。此外,自罗马尼亚发现的一个约4.5万年前的男性现代人个体(oase1),经分析体内含有高达10%的“尼安德特人”成分。付巧妹经过研究证实:这一特殊个体的曾曾曾祖父母中有一个是古老型人类——尼安德特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国外待着。付巧妹如今已成为中科院古DNA研究室的主任,从一名参与者到带头人,付巧妹坦言要考虑的事情变得更多了;从多方筹措科研经费到确立下一步的研究方向,再到为团队选拔培养人才,事无巨细,付巧妹都要斟酌再三,从团队的整体角度思考大大小小的问题。虽然身为一名女性科研人员要时常置身实验室搞研究,但付巧妹并不认为这会打破工作与家庭之间的平衡。
她自信,家庭、事业并非鱼和熊掌,亦可兼顾;用她自己的话说便是:“对科研的热爱,会让你即使是在照顾家庭的同时,还会把工作做得非常好。”历经七年的国外生活,面对许多国外机构抛来的橄榄枝,她却在事业的巅峰期回到祖国,组建起一支具有国际化水准的研究团队,并取得了一系列丰硕的研究成果。“其实原因非常简单,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在国外待着。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自己定义成国际团队,只不过我们这个国际团队在中国而已,不是说我们中国就比别人要差一些。”
古DNA并不像其它学科一样,能够立刻为人类带来触手可及的效益,这也间接导致了它长时间游离于大众视野之外。然而,人类要想在这长达万年的历史银河中描画出自己的模样,真正认识自己,就必须将目光放得更为长远。而透过古DNA,我们恰恰就能在快节奏的生活当中时不时地停下来,望一望从前那个“精彩”的“自己”。古DNA本身以及与付巧妹志同道合的古DNA工作者们,值得我们全人类更多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