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不喜欢被叫“妇女”?

作者: 宰予

来源: 博物

发布日期: 2018-03-08

文章探讨了“妇女”这一称呼在汉语中的含义及其与性别平等的关系,分析了相关汉字的起源和演变,以及古代与女性相关的节日,最后提到了现代女性用户对科普内容的兴趣。

3月8日是国际妇女节,不过在国内,有很多人不乐意过这个节,而是将它的前一天设为“女生节”来庆祝。究其原因,可能是“妇女”这个称呼,在汉语中“槽点”略多的缘故。汉字里的“妇”,狭义指已婚女性,广义上也可用作女性的通称。它繁体写作“婦”,《说文解字》解释,读音如“服”,意味着服从、服侍,字形则是“女持帚洒扫也”。甲骨文、金文里的妇字,正是女子拿着笤帚做扫除的画面。

服从并服侍男性、承担家务劳动,这是古时女性的社会角色,但在今天看来,则是性别不平等的体现,难怪“妇女”之称不受待见了。

不过,“3·8妇女节”其实恰恰是个呼吁性别平等、尊重女性的节日。它全称“联合国女性权益和国际和平日”,是20世纪初期一系列女权运动的结果。因名字而否定它,完全是个误会。从“妇”字之中,我们已经看到了“女”的甲骨文写法:在这个字中,女子双手交叉,跪坐于地。

有人认为,“女”字的跪姿表明女性地位低下。这倒未必,它可能只是表示女性的一种常见姿态。汉代塑衣式彩绘女俑,形态与甲骨文中的“女”字十分相近。唐代以前,由于坐具低矮不能垂足,人们普遍采用这种两膝并拢,臀部贴着脚跟的坐姿,也称“跽(jì)坐”。这一坐姿不分男女,右图的秦代男俑就是例证。男女分工不同,男子外出打猎或耕地,所以多为站姿,女性一般从事纺织等室内工作,所以多为坐姿。

而古代的坐,正是两膝着地,臀部靠近脚跟,这一点从“坐”字的甲骨文写法也能看出来。这种跪坐姿势一直延续到唐代之后,高足桌椅普及,人们才改成今天的垂足坐姿。

《桃夭》唱出了女性在古代男权社会中的角色:照顾家庭和繁衍后代。今天女性的社会角色当然远不止此,但诞生于古代的汉字,却忠实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貌:那些从女性身上得到灵感的单字,很多都与家庭生活有关。

婴儿的“婴”字由“賏”和“女”组成,本义是女子颈部的饰物,甲骨文是一位女子手持项链的模样。图为西周中期贝壳项饰。贝壳项链为女子所珍视,故而“婴”字又引申为同是“宝贝”的新生儿。比如平安的“安”字,甲骨文写作:形态是女子坐在房屋中——有房子,房子里有女眷,便是家庭稳定、安居和乐了。同样道理的还有“好”字的甲骨文是女子抱着婴儿逗弄,一幅温馨的家庭图景。甚至“字”本身也与此有关。

看它的金文写法,是屋内生子,繁衍后代。“文字”的“字”便是由此引申而来,意为不断增加。

在我国古代,也有一个三月的节日与女性相关,那就是旧历三月上旬的巳日。这是传统的春游之日,称“上巳节”。它可以说是古代的女生节,因为平时养在深闺的少女们,这天都可以盛装打扮、出门游玩。杜甫诗句“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写的就是上巳时女子春游的场面。

上巳也是光明正大谈恋爱的日子,《诗经·郑风·溱洧》就描绘了上巳这天青年男女云集水滨的情景:他们观赏风景,采摘兰草,说笑嬉闹,互赠芍药花……与今天情侣约会没什么不同。为何选巳日作为游春的节日,原因已难考证。不过,“巳”甲骨文和小篆意指胎儿,是新生的象征。选这一天来感受春日生机,也算实至名归。上巳在三月第几天,本不固定,比如元杂剧《墙头马上》第一折里,就是三月初八。

但最被广泛接受的,还是杜甫诗中的三月三日。时至今日,很多少数民族地区依然有这个节日,往往直接以“三月三”呼之。

汉字如果偏旁部首带有“女”,比如“婀娜妩媚”等等,很容易想到它们是跟女性有关的。但还有很多字,偏旁部首没有“女”,含义也看不出女性意味,但追本溯源,推敲一下它在甲骨文中的象形,就会发现它确实是来自女性——或是来自女子的仪态,或是来自女子生产、哺育的自然过程。

只不过,随着文字简化的过程,字形、字义都有所变迁,渐渐难以看出藏在其中的女性了。下面就挑选了几个字,你能看出里面的“女”体现在哪里吗?“敏”字,甲骨文是一位女子手抚头发的模样,本义指女子梳头,引申为灵活。对照这张现代女性梳头的照片再看看,是不是很形象?“包”字乍看与女性无关,但从甲骨文则能看出,它象形的是包裹在胎衣中的小儿。“母”字,甲骨文在女字上加上两点,强调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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