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日本的传统美食,大家都会想到寿司和刺身,这两种食物都会用到大量的鱼和其他海产品。确实,海产品在日本人的食谱里占了相当大的份额,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的统计,日本的海洋捕捞产量能排进世界前五,是不折不扣的渔业大国。
渔业和洋流“因为日本是个四面临海的岛国啊,靠海吃海嘛。”这句话没错,但不全面,靠海的国家并不一定能成为渔业大国。占据了地球表面70%的海洋,并非处处生机盎然。
海洋里的初级生产者是浮游植物,它们的光合作用所产生的有机碳支撑起了海洋生态系统。热带和亚热带的大洋缺乏氮、磷、铁等营养素,浮游植物很少,也就养活不了其他海洋生物,因而被称作海洋中的沙漠。寒带的海水中营养素含量很高,但较低的水温和日照强度又限制了浮游植物的生存和光合效率。所以,分别来自热带和寒带的洋流交汇的地方,往往具有特别适合浮游植物生存的环境,从而能形成大型的渔场。
日本人能捞上来这么多的鱼,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两条从日本东面流过的洋流——黑潮和亲潮。
黑潮和亲潮黑潮,又叫日本暖流,是世界第二大的洋流。它在太平洋西部沿着由菲律宾、台湾、日本和若干小岛形成的东亚岛弧由南向北流动,把温暖的热带海水带到北方。黑潮的年平均水温是24-26℃,比临近海域高出7-10℃,冬天甚至能高出20℃。在这股暖流流经的区域,冬季气候比同纬度地区更加温暖宜人。
与黑潮相对而行的是亲潮,又叫千岛群岛寒流。受亲潮影响的楚科奇半岛和勘察加半岛,气温低到大部分地方都没有森林,而同纬度的西伯利亚内陆是有森林的。在日本列岛的东北部洋面,黑潮和亲潮迎头撞在了一起,汇成一股转而向东,形成了北太平洋洋流。亲潮从北极海域带来了丰富的营养物质,被黑潮的热水加温之后,成为了浮游植物的乐园。浮游植物养活了浮游动物,然后是以浮游动物为食的小型鱼类,以及体型更大的捕食者。
于是,这个区域形成了世界四大渔场之一的北海道渔场——另外三个是北海渔场、纽芬兰渔场和秘鲁渔场,它们的形成也都和洋流有关。浮游植物所需的营养元素的另一个重要来源是陆地。所以,淡水河的入海口附近如果有洋流经过,也容易形成渔场。黑潮进入东海之后分出一支,流向中国浙江近海,称作台湾暖流。它在舟山群岛附近与流入大海的长江水汇合,形成了中国最大的舟山渔场。
黑潮的馈赠
除了参与形成渔场,黑潮由于具有较高的流速(1-1.5米/秒),还是很多洄游性海洋生物喜欢搭乘的便车,进而吸引来旗鱼、金枪鱼这样的顶级捕食者。我们平时吃的鱿鱼主要是太平洋褶柔鱼(Todarodes pacificus),它们在中国东海繁殖,卵孵化后,幼体沿着黑潮及其支流北上,长大成熟后回到日本海、黄海和东海。如果不幸被人类捕获,就变成了烤鱿鱼、鱿鱼刺身、鱿鱼丝等美食。
另一个例子是日本鳗鲡,这种鱼在马里亚纳海沟西侧海域产卵,孵化后幼体先后搭乘北赤道洋流和黑潮,经过数个月的漂流来到日本近海,借助涨潮进入河流,在淡水中发育成熟,再回到大洋中繁衍后代。大家今后吃到烤鱿鱼和鳗鱼饭的时候,要记得这是黑潮的馈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