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相信没有什么人不认识这种鸟。俗话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当你在天空中看见一只从喙尖到脚趾头都黑漆漆的鸟时,脱口喊出“乌鸦”这个名字,基本上是没错的了。比如今天日历上安排的物种,小嘴乌鸦(Corvus corone)。
不过,我们平时所说的“乌鸦”其实是鸦科鸦属下的数种鸟类,在我国境内,常见的就包括小嘴乌鸦、大嘴乌鸦、秃鼻乌鸦、渡鸦等多种;而且,各种乌鸦的栖息地和活动区域常常重叠,想要一眼从一堆黑鸟当中区分出具体的某种乌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下乌鸦一般黑?并不!虽然说,“黑”是我们辨认乌鸦的一个关键特征,但实际上没有一种乌鸦是真正意义上的“黑色”的。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在特定角度的阳光下,那些看似黑色的羽毛会呈现出带金属光泽的蓝紫色或蓝绿色。这些美丽的颜色对于我们人类的眼睛来说非常难识别。说不定,在乌鸦的眼里,它们的身上可都是穿着大红大紫的漂亮衣服呢。
有文化的“社会”鸦从动物行为学的祖师爷洛伦兹开始,鸦科一直被视为鸟类行为研究中的非常重要的一类代表动物。目前已知的能够通过“镜子测试”的动物并不多,鸦科鸟类(具体来说是欧洲喜鹊Pica pica)就是其中之一。已知的会使用工具的动物也极少,鸦科还是其中之一。但是,仅仅只是“高智商”并不能凸显出乌鸦的特别之处。真正吸引行为学研究者们的一点是——鸦科是非常非常罕有的、能拥有自己的“文化”的动物。
一个种群要能形成一种“文化”,组成这个种群的动物需要具备强大的记忆和学习能力,这两点对于乌鸦都不算个事。在洛伦兹的著作《所罗门王的指环》中就提到过:如果你手中拿着黑色的物体,寒鸦(属于广义上的乌鸦)可能会认为你伤害了它们的同类,是一个威胁,因而触发它们的警报和御敌行为;如果御敌行为多次被触发,很快在一片范围内的寒鸦都会记住你的脸,并在见到你的时候向你发起攻击,哪怕它们并没有亲眼见过你“伤害寒鸦”。
通过上面这段描述我们可以了解到,社会鸦不仅能“记住”某一件事,还能以某种方式将这些信息传递给同一片栖息地内的其它同类,使它们也“学习”到这件事情。这种在一定范围内同种生物间形成的、并且可以通过学习和传播流传和继承下来的共同认知(共识),就是文化的一种表现。
文化里也有乌鸦。作为一种适应性极强、分布范围极广泛的动物,乌鸦的身影在许多文明的记载当中都能被发现。
虽然现在提起“乌鸦”大家想到的都是一些不那么好的辞藻,但在中国古代,乌鸦可是被称为“玄鸟”或者“阳鸟”,在图腾文化中,“三足金乌”是太阳和吉祥的象征。在西方文化中,乌鸦所代表的意象就更加丰富了。从很久以前,人们似乎就观察到了乌鸦在很多方面都显得比其他鸟类要“聪明”,因此在某些时候会把乌鸦视为“睿智”的象征,不少的文学艺术作品将它用作“先知”的符号。
另一方面,由于乌鸦是一种食腐动物,还披着一身黑色的羽毛,所以人们也常会将“乌鸦”与“死亡”“黑暗”之类的意象联想到一起,也由此创作出了很多暗黑系的形象和故事,甚至影响现实生活——比如负责治疗黑死病患者的“乌鸦医生”(Plague Doctor),《死亡笔记》中的死神琉克(琉克的形象在某些方面与电影《乌鸦》中的经典角色“乌鸦”很类似)……
作为一种普通之中略带点小聪明,聪明之中混杂了很多坏心眼的动物,乌鸦当然和“吉利”或者“不祥”毫无关系。它们只是本分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真要怪起来,怕是要怪我们人类脑洞太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