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2017心情指数

作者: 王一鸣

来源: 百科知识

发布日期: 2018-01-03

文章详细描述了特朗普在2017年执政期间的心情变化,包括其内政和外交政策的实施及其对心情的影响,以及“通俄门”事件对其心理状态的持续影响。

特朗普总统执政即将满一年了。在过去的2017年,这位“不走寻常路”的美国总统,到底心情指数如何呢?

特朗普总统的好心情自胜选后就开始蔓延,到了2017年1月20日执政当天,已然提前抵达全年顶峰。就职演讲结束后,特朗普回到椭圆形办公室一口气签署了多项行政令,冻结了奥巴马医保、宣布美国退出TPP、重启了整个奥巴马任内被尘封在案的Keystone管道项目。特朗普的推特上记录着这段愉快的记忆:“付不起”的医保法案将永远成为历史!

或许特朗普只是没好意思直说,伴随着这一天的到来,奥巴马时代将永远成为历史。

特朗普的新时代是在一系列内政改革的尴尬声中开启的,“驱赶移民”是第一项工程。长期以来,特朗普一直在心底竭力压抑自己的偏见与拒斥:那些少数族裔抢走了美国人民应有的工作,滋生了混乱与风险,甚至没能帮助全力捍卫这项标签价值的民主党拿下大选。现在是释放的时候了。

就职后第一周,特朗普签署行政令,限制伊朗、叙利亚等7个穆斯林国家的移民和难民入境,为期90天;同时,暂停接收难民计划4个月,把难民配额大减至5万个。3月6日,特朗普再度续签90天的移民入境禁令,难民禁令则延长至120天。这两条禁令引发了全美范围内的大规模抗议游行,并先后为美国联邦地区法院和巡回上诉法院冻结。这“帮助”特朗普树立了执政以来的第一个敌人——法院。

与此同时,另一项年度工程正在推动。

1月14日,美国众议院以227:198的票数,批准废除奥巴马医保启动程序,为总统的就职进行了的预热。历经两个月的筹备,3月3日,众议院共和党人发布了令人期待已久的替代法案,法案一经推出便被匆匆送往众议院准备投票表决,特朗普对之寄以厚望。然而在最后的时刻,众议院议长保罗·瑞恩发现数来数去都无法凑足让法案通过的人数,为了不丢总统的面子,这一表决事项被紧急撤回。

这一失败让特朗普结识了另外一群“敌人”——国会的民主党人和共和党内“腐朽的建制派”。

总统失望地在推特上咆哮:“让奥巴马医保自爆去吧!”

在第一波极其恣肆的政策冲动耗卸殆尽之后,特朗普充分认识到国父们确立的“三权分立”体制的含义,也迎来了自己的沮丧时刻。媒体对总统的不懂事给予大肆嘲笑,败选后久未露面的“肮脏希拉里”也在一旁得意不已,“今天是所有美国人的胜利……抗争并未结束,我们要继续与那些坏点子斗争到底”。

特朗普的一位好友在3月下旬提到,总统非常难过,他失望于自己就职以来无法得到应有的信任和支持,“特朗普对于每个星期都要发生一次小灾难感到生气,总统善变的心情也给工作人员带来极大的压力”。在接受美联社采访时,总统本人痛苦地承认“我没有想到政府要管这么多事”,他像个垂头丧气的孩子般逐个数到,“政府是一个大大的公司,比世界上最大的公司还要大上千倍;国防部是第二大公司;社会安全是第三大公司……好多事情”。

不过总统的霉运没有持续太久。执政百天后,一切开始顺利起来。5月5日,众议院以217:213涉险通过共和党的新医保法案,特朗普团结党内大佬的举措收到了成效,他本人狂喜不已。6月26日,联邦最高法院推翻下级法院判决,允许总统签署的移民限制令部分生效,特朗普亲自提名的大法官尼尔·戈萨奇的就职使得法院保守派重占上风,英国接连发生的恐怖袭击也在关键时刻送来东风。

这其中最值得总统骄傲的是在轰炸叙利亚一事上的果敢。任何意义下,做出海外军事行动的决策对于美国总统来说都是一件难事。奥巴马在2013年叙利亚突破化武红线时显得犹豫不定,尽管离任前他曾在《大西洋月刊》的采访中为自己做了辩护,认为那是人生最为正确的决定,然而这无法掩盖国内政界的普遍批评。

特朗普面临着完全相同的抉择,民主党人几乎是愉快地期待他陷入同样的窘境,众议院少数派领袖南希·佩洛西在一旁观火,“当特朗普与阿萨德、俄罗斯关系亲近时,平民和孩童们正在叙利亚遭受磨难”。第二日,59枚战斧式导弹呼啸着飞往沙伊拉特机场,让民主党人即刻噤声。

当2017年下半年到来的时候,特朗普对于内政的把控能力已经有所上升。在参议院废除奥巴马医保的最后关头,人们惊讶地发现共和党在这一问题上多有不睦的各派系竟然保持了惊人的团结,若非最后关头Deep State的代表人物麦凯恩临时反水导致1票惜败,特朗普本可以相当完美地拿下这一役。在临别这一战场时,总统自信地隔空向麦凯恩喊话,“小心点儿,我会扳回来的!”

特朗普将挫折转化为在党争的缝隙间艰辛前行的动力。当8月底联邦债务上限、次年预算、飓风救灾等多项紧要议题一齐涌来的时候,共和党把总统晾在一旁,为了翌年的中期大选强行拒绝妥协。在最为艰难的时刻,特朗普手捧着一揽子法案走向民主党人,在共和党内90票反对的情况下与民主党温和派携手大搅浑水,其游刃于国会的政治走位十分写意。

最后,就内政而言,总统今年的最大成就出现在税制改革方面。

特朗普自由放任的金融政策是“美国再次强大”的核心武器,自胜选以来整个市场没有因总统一轮又一轮的“倒行逆施”而恐慌,反而一直保持着充足的流动性和温和待蓄的涨势。当华尔街听到证交会主席克莱顿强调要采取措施促进资本形成时,听到联邦通信委员会主席帕伊表示不担心媒体行业的垄断势力时,别提有多开心了。《大西洋月刊》评论到:“特朗普政府的经济政策是如此贴心,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份商界的祈愿单。

”最终,经过并不算烦恼的几许波折,特朗普如愿在圣诞节前签署了法案,圆满地为自己的2017年留下了美好的一尾。随后,他离开白宫,开启了自己幸福的假期。

特朗普本质上是一名内政总统,其心灵的阴晴由华盛顿和纽约决定。在特朗普时代,外交更像是一抹可有可无的色彩,总统习惯于简单地将之理解为一种权力的表达和荣光的彰显。

在权力的表达方面,特朗普利用一切外交场合强调自己应得的贸易公平,完全无视盟友国家在政治、安全和历史上与美国的复杂联系。他面对默克尔猛烈抨击德国在北约会费和欧元汇率等事务中的不作为,面对澳大利亚总理提出转移难民请求时愤而挂掉电话,默克尔悬在空中的右手和特恩布尔事后的自我圆场让人印象深刻。

在与其他国家充满友善性的首次会晤里,特朗普一直在谈论非公平贸易,人们惊讶地发现他对于金钱的计较是真诚而严肃的,偏执地要求美国在任何与外部世界的经济关系中绝对不能吃亏。

特朗普不在乎那些看似维系着美国霸权的多边机构,“多边”是无效的代名词,它们往往松散得有如一个不稳定的多边形,如果美国无法成为其中百分之百的主导者,下一秒很可能被随意扭曲成任意形状。在特朗普时代,美国可以随意出入TPP、巴黎气候公约、伊朗核协定。某种意义上,特朗普更信任双边关系的确定性,有如“两点之间确定一条直线”的道理,在任何对手面前,美国都是命令和服从的象征。

2017年的几次集体出行中,总统都心满意足地得到了这种服从,各国以贸易订单、军事采购、庇护祈求和权势顺从抚慰着美国的霸权欲望。中东、欧盟、印太,每到一处,特朗普都在竭力展现新时代美国的伟大和对于世界的基本态度。

在利雅得,他痛击了恐怖主义——“反恐是野蛮的罪犯要屠戮人命,不同宗教信仰的正义之士要共同保护人类的战争,这是善恶之间的战争”;在华沙,他宣告了对于民主价值的护卫——“在我们这个时代,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是,西方是否还有生存的意愿。

我们是否对我们的价值观抱有信心,并且不惜代价去捍卫它”;在岘港,他表达了对一种“人人为己、天下太平”式国际权势结构的美好祝愿——“我将会永远坚持美国第一,同样我也希望在这里的人们坚持你们的国家第一”。

这些形而上的口号很少从特朗普的话语体系中流露出来,向后望去,短期内似乎也没有任何具体落实的措施与意愿。有如“印太”概念一般,很多不过是一种象征意义的表态。美国著名脱口秀节目《每日秀》的评论简练而准确,“总统将之视为另一种形式的度假”。

在特朗普的理念深处,在曼哈顿第五大道的鳞次栉比中穿行与在这个世界波诡云谲的政治事务中穿行没有什么不同,在其执政的首年,外交事务的深刻意涵和其作为美国总统的使命责任还远未被触碰。不过也好,相对于泥淖污秽的国内政坛,对总统而言,外交多少是一件淡淡的令人愉悦的事情。

与快乐到来的时间相仿,“通俄门”的阴霾一直在特朗普的白宫上空徘徊。特朗普的爱将弗林是第一个受害者。弗林离开白宫以后,总统多次向他致以慰问——“要保持坚强”。犹记得尼克松当年在水门事件中极不情愿地炒掉哈尔德曼的时候,就是这样打电话给自己的幕僚长,一模一样的口气——“保持信心、我们一定能战胜这帮狗娘养的”。

这以后是科米,一次带有侮辱性质的突然罢黜、一盘貌似不曾存在的录像带、一场万人空巷的听证会,一切宛如一场隆重的表演,故事的结尾,竞选经理、大儿子、大女婿鱼贯入网;但至少截至目前,特朗普本人仍然逍遥于FBI的黑名单之外。

在周遭漫漶的聒噪里,白宫的花边新闻不断流出,被当作左派媒体津津乐道的谈资,普里巴斯成为这一切的受害者。据白宫官员透露,“特朗普像患病般持续抱怨自己的幕僚长,有时你会听到一两句,有时你会听到20句,他反复在说‘太弱了、太弱了’”。一次会议的间隙,特朗普提到自己正在被一只蚊子烦扰,很难集中精力,他随即指示普里巴斯去为他打掉那只蚊子。这是这位幕僚长在白宫受到的最后屈辱。

伴随着调查的逐步深入,特朗普身边的原班人马越来越少,随着塞申斯遭到冷遇、班农路线斗争失利、库什那从台前退隐幕后,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常常看到总统孤单一人,身旁的面孔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熟悉。最新的消息提到,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家人,伊凡卡夫妇很可能离开白宫西厢回到纽约。

缺少了家人和幕僚的陪伴,抬眼望去,扑朔的案情又充斥着漫长的不确定性,2017年的最后时刻,这一事件的阴霾多少让总统在清冷的华盛顿显得有些孤独。

2018年对特朗普而言是极大的考验。税改、移民、奥巴马医保等诸多事项仍将长期缠绕左右,联邦债务上限和中期改选宛如两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悬于白宫的上空,“通俄门”的持续发酵连同那些关于总统即将被弹劾的诅咒令人无法发力、如鲠在喉。稍有不妥,一切灾难都可能伴随着民主党人疯狂的反扑倾泻下来。

除此之外,特朗普还面临着朝鲜半岛安全威胁、中东地区正在酝酿的地缘失序和那些对于美国权势正在消退的抱怨。执政的第二年,特朗普亟需一份国家利益的清晰解读和战略安排,用熟悉的话语和叙事再次与曾经支持自己的民粹阶层建立广泛的心灵联结,在艰辛的政治生活里为自己笃定的理念和价值寻得合法性。

一切有如共和党主席麦康奈尔在无奈之时所多次提到的:“这不是一场脱口秀,这是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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