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果壳派我去了趟上海。本来,这个周末28、29、30三天才是上海贝展的正经日子,我原本打算去现场瞧瞧好东西的——这种爱好者互相交流藏品的展会,出现什么稀罕货都有可能。但花老师非要我提前一周去,交换条件是我可以潜入到果壳老朋友、贝壳学者冈瓦纳的地下室标本库里,打着采访的名义见识下他最罕见、最奇特、最传奇的贝壳标本们。于是,我就(装作)不情不愿的打点行李去了。
本文就是我和冈瓦纳对着他浩如烟海的收藏胡B聊出来的小文章——关于贝壳,你不知道的6件事。
你吃到的青口、海虹、文蛤都是小朋友。对我们来说,海虹、青口、蛤蜊、扇贝,都差不多是鸡蛋大小。作为食物,这个大小刚刚好,肉质鲜嫩,养殖迅速,而且贝类性成熟很早,“小朋友”们足以繁衍后代了。但是,如果没有人去捕捞的话,它们其实还会继续生长,长到令人惊叹的size!
贝壳学家冈瓦纳的原则,在此转告给各位吃货:“不是一口能吃下的贝,我基本就懒得吃了。”——供参考。“尤其是椰子涡螺!全靠调料或者肉,慢慢把味道炖进去。其实吃得只是口感,一点味道都没有!还很贵!”冈瓦纳如是说。
那么,最大的螺有多大?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冈瓦纳正在把椰子涡螺的标本收进柜子里。一听我问,他又拿出来了。椰子涡螺(Melo melo),可能是大家常见的食用螺中最大的,可以轻松长到一尺没问题:但它是最大的螺吗?在它旁边还放着一个天王赤旋螺(Pleuroploca gigantea),1982年采集到的最大个体是61厘米(壳!),论长度可以轻松超越圆滚滚的椰子涡螺。
更大的呢?冈瓦纳从地下室的标本库里抱出来一个大塑料箱子,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巨大的螺。它就是我们现今发现最大的螺了,叫澳洲圣螺(Syrinx aruanus)。当我们抱着这只澳洲圣螺拍了无数照片后,冈瓦纳笑吟吟的表示:你手里这个不是最大的,箱子深处那些更大……
最小的螺又是谁呢?每一个螺出生时都是很小的,因此,关于“最小的螺是谁”,冈瓦纳定了两个标准:1) 所测量的标本是成熟贝, 而且尽量测该物种的大标本,最好是最大的标本. 也就是我们用物种的最大尺寸或者常见尺寸来比较谁最小;2) 所谈论的结果必须是鉴定清楚,发表在学术刊物上的。
会钓鱼的“毒贝”。“有毒”这个词,其实对应了两种性质:你吃了它,你会中毒的poisonous(带毒);和它咬了你,你会中毒的Venomous(注毒)。所有的有壳的软体动物的肉,都不会是poisonous的。目前所发生的食用软体动物导致中毒的事件,毒素都是外源性的,比如因为发生了赤潮,富集了来自藻类的毒素。
最“长情”的贝壳。在水生动物之中,有许多物种是仅在“童年时期”漂流一阵子,漂到某片礁石上,就piaji把自己黏上去(好吧并没有piaji,是分泌胶质把自己黏上去),然后终其一生都不会再离开这里。我们管这样的生活方式叫“营固着生活”。比如令密恐患者闻之色变的节肢动物藤壶,再比如令吃货们食指大动的生蚝(牡蛎),都是营固着生活的动物。
最“颠沛”的贝壳。和生蚝、海菊稳稳当当的一生相比,另一些贝壳的命运未免过于颠沛流离了——就算死了,它们的壳也不得安宁。接手这些贝壳的是寄居蟹们。提到寄居蟹,你可能首先想到的是生活在海里的那些。但其实,寄居蟹同样有陆生的,它们住在蜗牛壳里。如果你在古巴街头,看见糖果一样晶莹可爱的海明蜗牛(Polymita sp.)在移动,麻烦小心些。那很有可能是一只顶着海明蜗牛壳的陆生寄居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