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分享一枚国内没有的可爱小野果。提起醋栗，我的第一反应是俄国作家契科夫的短篇讽刺小说《醋栗》，许多年前曾读过，至今记忆犹新。主人公尼古拉·伊凡内奇，是一位碌碌无为的文职人员，同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醋栗控。醋栗这种“又硬又酸”的果子，是他终身奋斗的目标。然而，尼古拉的理想，也就只有一颗醋栗那么大。鹅莓，又名醋栗。
一枚剔透的小野果，当时还没见过醋栗，总感觉这名字会让人联想到和“栗子”相关的东西，所以，我们倒不如记住它的英文名gooseberry。鹅莓派掌门人是也。虽然在契科夫的笔下，醋栗是象征着庸俗狭隘的野果，但是抛开这种负面印象，醋栗就是一种寻常果树。它的学名是Ribes uva-crispa，属于虎耳草科、茶藨子属。醋栗原产于高加索山脉和北非，尤其喜欢生长在气候冷凉的地区，一般也叫“欧洲醋栗”。
广义来说，茶藨子属的所有物种都可被称为“醋栗”。常见的一如黑加仑，学名为Ribes nigrum，实际也是一种“醋栗”。我国虽不产欧洲醋栗，但也有茶藨子属的其他物种分布。在东北和新疆，该属植物的多样性更高，其中很多都是你们上山能尝到的野果子，如阿尔泰醋栗 Ribes aciculare、长果茶藨子Ribes stenocarpum等，有些味道尚可。
如果能进行合理开发利用，驯化，杂交，育种，培育成能结出甜美果实的品种，那岂不是要馋死欧洲人了。醋栗是一种小型落叶灌木，野外常见于林下或者灌丛中，大概能长到一米来高。它的叶片如手掌般宽大，枝繁叶茂的，甚是好看。由于叶芽下部的节长着尖锐的硬刺，所以醋栗也经常被当成绿篱栽种。醋栗的花一般单生在叶腋处，不同于黑加仑那般穗状生长。
果子躲在茂密的叶丛下面，状如葡萄，却能长到李子般大小，不过一身的柔毛，总让人觉得有点儿扎手。果肉通透，清晰可见一道道的纵纹，这其实是它们的纵行维管束，又因花萼宿存，整个果子看起来像小灯笼一般可爱。野生的醋栗即便熟透了也还是黄绿色，看起来并不太诱人。实际的味道也是酸中带涩，实在很难和“甜美”两字沾边，好在果肉细腻爽滑，种子如芝麻般细小，口感尚且可以。
欧洲人一般都不生吃这种野生的醋栗，一般通过加糖熬制成果酱，或者腌渍成果脯，抹面包上或制成醋栗馅饼。有一道传统法餐，便是用醋栗果酱，搭配鲭鱼一同食用。不过人们对这种果子的期望，绝非尼古拉那般的狭隘。为了追求更美味的果实，野生的醋栗在很早之前就被荷兰的园艺家不断驯化栽培，得到了一些更适合食用的品种。在北美洲，还有一种叫美洲醋栗Ribes hirtellum的亲戚。
如今的醋栗栽培品种，基本是通过美洲醋栗和欧洲醋栗杂交选育而来的。如今，市场上常见的醋栗，都是园艺家优选出来的品种，甜度高、个头大，还有紫红、橙黄等颜色，而且还变得光溜溜、细皮嫩肉的，更受大家欢迎。这种小巧可爱的果实，不仅满足了味蕾，还能让人一饱眼福，逐渐成为食用和观赏的新宠。如果契科夫活在当下，恐怕也无法把这么美好的果子，和平庸狭隘联系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