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母亲的同事在郊区游玩,捡到了一只“鹰”,听说我喜欢动物,便将它送给了我。它个头不大,大大的眼睛无辜地望着我。上网查了资料,特意买了生牛肉喂它,倒是吃得很满意。养了三天,在一次看着小家伙大快朵颐后,忽然发觉,纸箱子里这只“鹰”没有半分高傲威猛的气质,被我养得如家鸡一般。它不该蜷在这里,它属于广阔的野外。在网上查到北京市猛禽救助中心专门救助“鹰”,于是给他们打了电话。
上门救助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这是一只红隼的幼鸟,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我们自己是不可以养它们的。
原来小家伙叫红隼——它是我第一种叫得出名字的猛禽。那么,猛禽是什么,还包括了什么?在旧的分类系统中,猛禽分为两类:一类是隼形目猛禽,也就是民间泛指的“鹰”,它们多喜欢在白天活动,又可以细分为鹰、隼、鵟、雕、鹞、鹗等。另一种是鸮形目猛禽,也就是民间俗称的“猫头鹰”,它们中的多数种类喜欢在夜晚或是晨昏活动。
通常猛禽的嘴呈钩状,翼大善飞,脚强而有力,趾有锐利勾爪,性情凶猛,捕食其他鸟类和鼠,兔,蛇等,或者取食动物尸体。
我似乎和红隼有种特殊的缘分,刚开始在野外观鸟,见到的第一种猛禽也是它。2009年秋天在圆明园跟随赵欣如老师初学观鸟时,赵老师指着空中飞过的一只中小型鸟类说这是红隼,那会儿哪里会识别红隼,只是想起了曾经养过的它。2010年我第一次独自去野外观鸟时,在沙河水库北岸的农田一眼便认出了它,嘿,老朋友,人生何处不相逢。
红隼是中国分部最广、遇见率最高的猛禽之一,也是城市生活适应得最好的猛禽之一。这不,在家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时不时地就会传来几声红隼的叫声——已经连续三年有红隼在我家附近繁殖了。红隼雄鸟头部蓝灰色,脸颊具白色斑块,上体砖红色具黑色斑点,下体米白色具黑色斑点,尾蓝灰色,具宽阔的黑色次端斑和较窄的白色端斑。雌鸟整体多棕红色——当然,如果你不是像我一样需要记着特征随时做鉴定的话,还是看照片更方便一些。
提起“鸠占鹊巢”这个成语,大家一定不会陌生。可是把强占他人地产的罪名安在斑鸠头上,可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了,这一占巢者可不是斑鸠。事实的真相是,霸占鹊巢的并非斑鸠,而是红隼。红隼搭巢的工艺水平和喜鹊相比,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当然比起斑鸠还是强多了),能抢个喜鹊窝自然再好不过。虽然红隼个体不大,但身为猛禽,抢个鹊巢还是不在话下的嘛。
不论古今中外,文学影视作品中的“鹰”,都是一种孤高的存在,它们或是沉稳霸气,或是飘逸灵动,搏击长空,无尽苍穹才是它们的极限。但观鸟后我才慢慢意识到,真实的自然界和书中的不尽相同。猛禽们并非只能是高傲的猎手,它们有时候也会“市侩”,也会做一个现实的机会主义者。猛禽是鸟类世界的霸主,是食物链中的上层捕食者,具有猎手的本性,但它们也能顺应现实,更好地去适应自然,更好地在瞬息万变的地球上长久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