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注重技术而忽视科学的大国是没有未来的。4月28日,在全球移动互联网大会(GMIC)全球科学创新峰会上,鲁白、汤超、张双南以“科学与科技”为题,辩明这两者涵义与外延的同时,也希望借此向更多的人传递科学的精神、趣味与文化。
什么是科学?什么是技术?张双南认为,科学和技术的一个区别在于,技术背后的道理是科学。牛顿定律、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以及量子力学,还有各种生物学规律,这些规律是科学,而规律的应用是技术。汤超则指出,技术不能代替科学,没有科学上真正突破的话,技术也只能停留在指南针,虽然也有用,但是谁也想不到有现在的通讯时代。
人类发展是被科学还是技术推动的?鲁白提出了这个问题。张双南认为,技术先进到了什么程度,我们可以造出火箭、造出卫星来,这些不是爱迪生发明的,要依靠牛顿的力学理论来计算轨道、进行各种力学的设计。汤超则认为,技术当然非常重要,首先,技术使科学成果可以造福人类,造福社会。其次,技术往往反过来可以促进新的科学的发现。
鲁白提出了一个问题,中国可不可以没有科学,只发展技术?汤超认为,短期看这样做是可以的,长期看就永远跟着别人背后跑了。作为大国这样做是很不相称的,从长期来说一定要静下心发展科学。张双南则认为,科学已经是人类文化里面很主要的一部分,当我们以及我们下一代学习科学的时候,如果教科书里面永远都是外国人的名字,我们的民族自信心到哪里去找?
鲁白提到了美国的例子,从历史角度考察,比如说英国,它是怎么崛起的?
又怎么落后了?美国是怎么到现在仍维持着世界领先的优势?再有一个参考就是日本,很多年以前它的国力曾经逼近过美国,大有超过美国的架势。汤超认为,美国的科学真正兴起是二战以后,虽然它在殖民地时期的科学也还不错,那时候欧洲是主流,美国就是一个小荒岛,但是那时候有富兰克林、杰弗逊,有一些从欧洲带来的科学传统。
张双南则认为,比较日本和美国,可以看到日本人在产品方面往往是做得比较好的,但是颠覆性的技术创新来自于日本的比较少,大部分来自于美国。
鲁白提出了一个问题,科学其实是一种文化,是一个文明的一部分,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张双南认为,我们的教育体系没有科学教育这件事情,只是教给你科学知识,中学的时候为了考大学,是有用;考上大学是为了找工作,是有用;找了工作以后知识帮助我们进一步晋升等等,是有用的。汤超则认为,中国文化比较讲究和谐、讲究实际,而科学讲究个人创新,你要想得跟别人不一样,要标新立异,这两者是有点格格不入的。
张双南认为,中国有几次科学启蒙运动,明清有过一次,比较系统地引进了当时西方刚刚发展起来的科学,但是很快失去兴趣了,觉得对中国没用。下一次到了“五四”时期,又一次开始把“赛先生”、“德先生”引到中国来,但是那个时候中国面临的是民族存亡的问题,科学起不到多大作用,所以很快也失败了。再后面一次科学启蒙应该是文革之后,也没有特别成功,原因那时候我们刚开始搞市场经济要解决温饱问题。
鲁白提出了一个问题,有些科学家经常说我做这个科学有什么用,目的想要得到老百姓甚至政府的认可,能拿到更多的经费。张双南认为,人并不仅仅只需要吃饭,人还需要有精神活动,如果科学成为我们精神活动的一部分,那它就有用,从这个角度来讲。汤超则认为,对科学的有用问题完全不应该过分地计较。科学只是更精确化了,这种精神追求,也应该成为我们文化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