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有部由漫画改编的电影《寄生兽》上映,里面那些在人体内的的寄生兽让很多人看得分外激动,所以《博物》的12月刊就应用户的需求讲了下“真实世界”中的寄生兽。但是杂志是要卖的,所以今天要说的,是一种彻头彻尾依赖其他植物生存的寄生植物:菟丝子。菟(念兔)丝子是一种寄生植物,在草丛、荒地、路旁都能见到,经常以豆类植物作为寄主。有时菟丝子会大量生长,黄色的茎缠绕在植物上,看上去就像意面成精了一样。
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菟丝子在古人眼中却很有存在感,还被赋予了多种寓意。东周春秋年间,每到春季,各地都会在桑树林中为单身的青年男女举办相亲大会。而在相亲大会还没开始之前,鄘国的民间已经开始唱起了新的流行歌曲。这首古时候的情歌,出自《诗经·鄘风·桑中》。其中还有些句子,专门提到了如何在桑树林中相约,以及对相亲大会之后的美好畅想。
不过,在这里要关注的重点是:想和姜家大小姐相会,为什么要去采一种古时叫做“唐”、如今叫做“菟丝子”的植物呢?原来,菟丝子是送给女孩子的礼物。古人认为这种植物的汁液可以去除脸上的黑色素,是纯天然的去黑美白化妆品。这么有意思的东西,诗仙李白自然不能错过。首先他关注到了《古诗十九首》中的一句“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于是借此寓意,李白也写下了“君为女萝草,妾作兔丝花”的诗句。
菟丝子的茎上生有寄生根,形状就像细小的吸盘。若接触到合适寄生的对象,这些根就会插入寄主体内。这里所谓的“兔丝”,自然就是菟丝子了;而其中的“女萝”,则始终是文人墨客和本草学家琢磨、争论的对象:女萝早在《诗经》中就出现了。有人认为它是挂在松柏之上的一种地衣,如今的名字叫“松萝”;也有人认为,它是菟丝子的近亲;还有人干脆认为,女萝和菟丝子本来就是一回事。
然而无论“女萝”究竟是什么,它都有一个特征:软弱、飘摇。恰好菟丝子也有类似的特征——需要寄生在其他植物上。所以,李白把菟丝子和女萝,比喻为新婚的夫妇。大概意思是,小两口刚刚结婚,没什么本事,只能相互依靠相互扶持,才能凑合过日子。或许这其中,还有劝告新婚夫妇要相互恩爱、不能抛弃对方的意思吧。自古以来,喜爱炼丹的术士们,总喜欢使用菟丝子当作原料。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写到,这种寄生植物是一种“阳草”,具有补充阳气的效用;长期服用,可以使人眼睛明亮、步履轻盈,甚至延年益寿。东晋《抱朴子》一书中,记录了用菟丝子炼制灵丹的方法,同时也解释了菟丝子名称的由来:菟丝子初生的根形状像兔子,而之后生长出的茎像丝线一样细长,所以名为“菟丝”。将菟丝子长得像兔子一样的根刨出来,割破,浸制丹药。吃下这以后,人就能立刻变化。
至于究竟会变成什么,书里就没再说下去了,留给我们无尽的想象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