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到10月中旬,京郊的香山就会人头攒动,大家都是为了一件事儿而来——看红叶!但是,在忍受了2个小时堵车,3个小时排队登山,4个小时排队下山的痛苦磨练之后,所有人都在抱怨,这山上哪有什么红叶,纯粹是在忽悠人。在很多人的心目中,香山红叶都应该是五角形的红色枫叶,但是香山上主要红色叶片都是黄栌,一种长着卵圆形叶片的植物。
黄栌 Cotinus coggygria 是漆树科黄栌属的植物,我最先注意到这种植物,其实是因为它们的果实的附属物,那些羽毛状的附属物远看就像是朵朵飘荡在绿叶之间的红云,煞是美丽。乍看还像是一些花朵,细看才会发现,果实已经成熟,红云不过是果实成熟的标志之一罢了。当然,天气逐渐变冷,它们的叶子也会变得越来越红,为整座山烘托出热烈的气氛。不过,这并不是红叶的想法,它们变红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叶片防晒而已。
在传统植物知识中,我们得到的信息是这样的,红叶的红色是在叶绿素被破坏之后才显现出来的颜色。但这并非真相,事实恰恰相反,这些红色是新合成的颜色。随着冬日临近,气温逐渐降低。当气温过低时,阳光会给叶片带来一些麻烦——低温条件下,叶绿体的工作会受到干扰,吸收到的太阳光能量无法被即刻转化固定在碳水化合物中,就会产生很多自由基。这些自由基不仅会干扰正常的生理活动,甚至还会破坏细胞结构,就像细胞中的炸弹。
针对这个问题,植物就开始合成大量的花青素,这些花青素的存在就是为了遮蔽大量的太阳光,或者直接与自由基结合,以达到保护细胞结构的目的。这样就能为叶片争取更多的时间进行光合作用,大大增加营养储备。不仅是黄栌,漆树科的很多植物都有类似的行为,比如漆树,火炬树等。所以,霜叶红于二月花并不是文人的简单感叹,而是生命的绚烂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