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授予在细胞自噬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日本科学家大隅良典。大隅良典于1974-1977年在美国洛克菲勒大学做博士后,师从诺奖得主杰拉尔德·埃德尔曼。事实上,埃德尔曼的导师亨利·孔克尔也是一位十分出色的生物学家,曾获得拉斯克奖、盖尔德纳奖等重要奖项,就差个诺贝尔奖了。由此可见师生传承对诺贝尔奖得主来说可能有重要作用,但这是诺奖得主之间唯一的师生关系吗?
本文通过对诺贝尔奖得主师生关系的探讨,从而揭示出那些重要但却未被引起重视的内容。
很多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存在师生关系,而且其中的关系网络还比较复杂,这是一个有趣且重要的现象。不得不承认,科学界的师生关系的确对导师和学生在科研上具有重要影响。与科赫一样扣响诺贝尔奖之门的有他的四位学生,分别是贝林、坎尔利希、艾克曼和菲比格。
霍普金斯不仅是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同时也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家,圣捷尔吉、钱恩、赫斯、克布霍斯、桑格等一批诺贝尔奖获得者都是他的学生。摩尔根因为在遗传学上的贡献而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他的学生也是群英辈出,沃森、杜尔贝科、巴尔的摩均成为诺贝尔奖获得者。然而,由于导师与学生在人际关系、教育关系、心理关系、道德关系上的互动的不同,形成的师生关系也是不尽相同。
本文通过对1929年〜2009年80年间20对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师生关系的梳理,总结出5种有代表性的师生关系。
一、引路人——读书全靠自用功,先生不过引路人
霍普金斯,英国生物化学家,1929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曾担任剑桥大学首位生物化学教授,并创立了生物化学系。桑格,英国生物化学家,在剑桥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后留校继续从事生物化学研究工作,他潜心研究牛胰岛素的氨基酸序列,最终因确定胰岛素的分子结构而获得1958年诺贝尔化学奖,难能可贵的是,由于对生物实验技术的精通,他又因设计出一种测定DNA核苷酸序列的方法——桑格测序法而再次问鼎诺贝尔化学奖。
二、合作者——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2009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被授予给3位美国科学家,伊丽莎白·布莱克本、卡罗尔·格雷德和杰克·诺斯塔克,他们在发现“端粒和端粒酶是如何保护染色体”这一机理上贡献突出。令人感兴趣的不仅是同时出现两位女科学家,而且这一对女科学家竟是师生关系。
布莱克本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建立自己的实验室,她在之前找到的染色体末端测序实验的绝佳材料——四膜虫,发现了两端特异性重复序列,也就是端粒。由此,布莱克本假设细胞内存在特异的酶催化端粒末端添加反应,但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用实验来证明酶的存在,一个研究生的加入使这个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这个人就是格雷德。
三、继承人——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卢里亚,意大利著名微生物学家,因发现病毒的复制机制和遗传结构获得诺贝尔奖。在他任教于印第安纳大学期间,一个研究生加入了他的门下。这个小伙子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沃森,因发现DNA双螺旋结构而获奖,从而开启了分子生物学时代。沃森成为卢里亚的学生后,立刻选学卢里亚开设的有关病毒学的课程,他从导师那里学到了大量有关病毒的知识。
四、质疑者——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克里斯蒂安·艾克曼因发现可以抗神经炎的维生素B于1929年获得诺贝尔奖。他早年留学德国,投奔科赫门下攻读细菌学。此时,因为首次提出每种病都由一定的病原菌感染的理论,科赫已成为著名的细菌学家。在学习期间,艾克曼学习大量微生物的知识,并主动参与结核杆菌的研究,这为日后在维生素B的发现上奠定了重要基础。
五、陌生人——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1952年,美国罗格斯大学的微生物教授瓦克斯曼因发现链霉素而荣获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相比之下,他的学生萨兹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誉与尊重。在链霉素发现过程中,萨兹冒着生命危险,呕心沥血地研究数百种微生物抗体的抗菌能力。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萨兹发现了链霉素的抑菌效果。
他将这一重大发现告诉导师,导师也很兴奋,随后,这项研究成果于1944年刊登在《实验生物学和医学学会会刊》上,作者是萨兹和瓦克斯曼。
综上所述,因双方性格、思想和精神的不同可以发展出各种师生关系,继而对导师和学生产生不同的影响,有喜剧也有悲剧。到底什么才是教育的真谛呢?导师对学生要有爱,可以是传授学生知识,也可以是身体力行做好表率,还可以是为学生提供研究上的帮助,支持鼓励学生,但千万不能是只爱功名。
学生对导师要有敬,可以是协助导师研究,也可以是修正导师的不足,帮助导师更完善,还可以是献身科学、传承导师的价值观念,但千万不能只是敬利益。尤其是诺贝尔奖级的师生,更是一个要为人师表,通过自己的行动感化学生;另一个要饮水思源,去传承、开拓、创新。师生都要谨记教育的实质——千学万学,学做真人;千教万教,教人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