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州省南部的平塘县,有处名叫“大窝凼”的洼地,那里坐落着我国,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球面射电望远镜——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英文简称FAST。当地人亲切地称它为大射电,中科院大院里的人,则更喜欢戏称其为“大锅”。不过,这口“大锅”可并非铁板一块,它的面板上布满了排水的孔,既不能烧水,也不能煮饭,而是帮助科学家们“倾听”宇宙深处的声音——太空天体的无线电信号的。
听科学家们说,它投入使用后,至少可以领先世界二十年以上。如今,FAST已经落成启用,从明天(2016年9月26日)开始,它将每天从早8点半到晚6点,接待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抚今追昔,从12户人家65口人甚至连电都不通的小村子,到如今世界知名的地球最大最灵敏“耳朵”,这其中,离不开一批批科学家和工程师们的努力和付出。青春,热血。
FAST的台址位于深山中,四周都是山,仅有一个几百米的山洞与外界相连,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是真正的“世外桃源”。这里离镇上很远,许多年前,这里还没有修建8米宽的大道,当然,也不像现在这样通有运营班车,在FAST台址和镇上之间来往,需要跋涉几个小时的山路。而且,FAST 周围5公里是无线电静默区,这里禁止使用任何电子设备,没有WIFI、手机、电磁炉,电脑只能有线上网。
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从1994年FAST选址工作启动,到2011年正式开工建设,再到今天FAST工程落成竣工,很多人在这里一待就是七八年,甚至十几年,从青年走成了中年,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和FAST这口“大锅”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忘我,牺牲。如果你有幸走进现在的FAST工程施工工地,你会看见很多年轻的面孔,这些面孔都是FAST的建设者,他们来自天南海北,五湖四海。
他们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到这个地方为FAST建成而努力着。现场没有所谓周末,并不是领导不给放,而是人们觉得有工作要做,要完成,所以自发的留下来。令工作人员印象最深的,是现场有一位年轻的爸爸,有一天他收到老婆从家发过来的视频,视频的内容是自己的孩子会走路了,当时他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那种幸福是无可替代的,可是,他却只能通过视频看到。
而一位刚刚毕业来FAST工作的男生,老婆生孩子却只回家照顾了一周,一周后只在周末有空的时候才会跟班车回去两天。多数时候甚至周末都无法回去。还有一位来自东北的年轻姑娘,研究生毕业便来到FAST工作。她选择在贵阳定居,却工作在FAST现场,刚成为妈妈不久的她,便远离自己的家庭,离开自己的孩子,长期奋战在FAST建设第一线。
为了保证FAST建设如期进行,这些年轻的爸爸妈妈们牺牲了对孩子的陪伴,无法亲自见证孩子成长中的每一次重要时刻。FAST现场的亮丽风景。现场对于男同胞们,已经算是条件艰苦了,更为难得的是,FAST还有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就是现场的女员工。
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女孩子们花枝招展,最注重自己外在形象的时期,而在这个五公里范围内都没有居民居住的地方,生活用品的购买都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更别说女生们爱吃的水果零食,喜欢的各自护肤保养,华包美衣了。不过所幸,每周都会有车从贵阳来到FAST现场,来的人会顺带给大家带些吃的用的过来。一群人,同一个目标。
在这里,如果不仔细询问,哪些人是研究员、副研究员,哪些人又是工程师或者普通的工作人员,你压根是看不出来的,因为所有人都会亲自扛上设备,爬上爬下地工作着。于是,在这儿,你可以看到研究员自己开着拖拉机战斗在前线,也可以看到有的研究员带着安全帽,系上安全带自己亲自去安装接收机;甚至还可以看到副研究员自己给传输路线布线。
FAST的这群建设者们,无论身份如何,级别高低,都不顾外界的条件,不顾自身形象,一心一意地为了同一个目标在努力工作。题外:一只名叫憨憨的“神犬”。闲暇时间,现场的工作人员是怎么娱乐的呢?除了饭后散步之外,最大的乐趣可能就是逗弄被称之为“神犬”的憨憨了。憨憨是一只天生就没有尾巴的小土狗,之所以被称为“神犬”,是源于欧洲杯期间的一系列“神预测”。
2008年的世界杯“预言帝”章鱼保罗,相信大家都听说过,而在今年欧洲杯期间,憨憨在FAST现场也成了神奇的“预言帝”。工作人员准备了写有欧洲各国名字的卡片,在每一场比赛前,他们把将要对战的两个国家的卡片放在地上,然后在每张卡片上放上一模一样的食物,然后让小狗憨憨选择,看它会吃掉哪个卡片上面的食物。
在FAST的工作人员看来,憨憨与保罗的预测实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让大家哭笑不得的是,憨憨的预言往往是与比赛结果相反的,它每次都能准确地吃掉将要输球那一队卡片上面的食物,从未“失手”。当然了,说是让憨憨预言,其实年轻的球迷们还是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憨憨的相伴,对于单调又清苦的山中生活来说,却也带来不少乐趣。FAST“神犬”憨憨“预言”欧洲杯。
每一项重大科学工程的建设,都离不开那些默默努力的人们,FAST的故事还有许多许多,时间仓促,一篇文字所能描述的又太过有限,大射电景区马上就要开放了,也许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机会参观这口“大锅”的时候,记得关闭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