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洪,未来科学大奖科学家委员会轮值主席、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研究员。
未来科学大奖是中国大陆第一个由科学家、企业家群体共同发起的民间科学奖项,目前设置生命科学和物质科学两个奖项,单项奖金100万美元,是国内迄今为止奖金最高的科学大奖。
在9月19日大奖揭晓前夕,《知识分子》专访了未来科学大奖科学家委员会轮值主席丁洪。
问:巨额的奖金和荣誉放在一起,是大多数国际科学大奖的通常做法。一般来说,科学家是如何对待名与利的?
答:绝大部分科学家还是比较重视荣誉的,因为作为科学家群体,总体他们的收入和贡献是不成比例的。从事科研与商业,或者一般的工作相比,花的时间、投入的精力都不一样。科学家做研究更多并不在乎挣多少钱,而是在意其历史地位,这也是其从事科研的动力之一,都是为了自我价值的实现。
问:你对哪位科学家对荣誉的态度比较赞赏?
答:我没有仔细研究过,但确实有不在乎的,比如证明庞加莱猜想的佩雷尔曼,他对物质的需求非常低,但并非脑子不正常,他的看法不一般,似乎完全摆脱了名与利的羁绊。中国的两弹元勋科学家,国外也有比如曼哈顿计划的科学家,他们受使命感驱动,这个跟荣誉略有不同,不是钱的事。
问:什么时候科学家会更在意对荣誉的追求?
答:科学家对荣誉的追求有分层,随着人生发展到不同的阶段,追求的不一样。就算是爱因斯坦,最初也只是想找到一份教职,后来就算是诺贝尔奖,也未必是他需要追求的事情。
问:如何看待有时候科学家不能免俗,面对荣誉认定产生了很多争议?
答:屠呦呦获得诺奖对于争议的处理就做得很好。诺贝尔奖励特别看重个人的创造性工作和贡献,很多科学工作现在是多人做的,诺奖如何发现其中起到最大作用的科学家很关键。
问:当今国际上有很多的科学奖项,如何比较它们的目标和对科学发展起的促进作用?
答:现在的能存在的、受到人们好评的科学奖,大多都类似诺奖。诺奖早期是钱比较多、比较显眼,但更重要的在于其积累的声誉,给奖给的是对的。
问:评奖是一个很技术的活儿,怎么找到最合适的人?
答:真正的评奖,要花大量的功夫找到这个人,有一套规则保证这个奖励的公信力。
问:未来科学大奖如何发现优秀的科学家,在你心目中什么样的人才算事优秀科学家?
答:其实我们并非奖励给科学家,而是奖给我们认为最好的科学工作,获奖者是否优秀,品质如何,我们不太关心,但往往做出好的工作的科学家,大多是具有优秀品质的。
问:那什么是好的科学工作?
答:什么样的工作是好的科学研究,这是有一个绝对标准的,科学是中性的,定义非常清楚,就是对人们对自然界的认知的推动。
问:对即将颁发的未来科学大奖,有何期待?会颁给一个做出什么样优秀工作的科学家?
答:我对这个奖期待很大,希望能奖励大中华地区作出的最好科学工作,推动中国科学被世界认可,激发更多年轻人愿意学习科学。
问:未来科学大奖如何做到有公信力,真正影响科学家,影响科学界?
答:未来科学大奖很大程度是要向诺奖学习,我们追求更高的目标,评审也不太认真。而我们评审未来科学大奖的就这9个人,都是重视荣誉的人,我们都把这个工作看成神圣的,是对历史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