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清晨,阳光从树冠的缝隙中斜照下来,松软的沙土堆上,躺着许多窃蛋龙类恐龙胚胎。母亲衔走落下的树枝,坐上土堆,用厚厚的羽毛覆盖住自己的孩子们。她似乎有些焦躁不安,或许是为了即将降生的孩子们,或许是隐约嗅到了危险的痕迹。尽管这会儿,世界静谧得一如过去的一亿年。
没多久,下起了雨。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接着越来越大。母亲用翅膀盖住了蛋宝宝,却无济于事。更恐怖的是,随着一声巨响,巨浪呼啸而来。母亲没有时间转移所有的蛋,只好衔着唯一破壳而出的孩子,迅速地离开了现场。它回头犹豫地张望了一眼。却永远也不会知道,另一个孩子,也正为了这个辽阔的世界挣扎着,即将诞生。
它被洪水覆盖,经历了岩石、地质变迁与气候变化,直到8600万年后——那是人类的公元1993年,春天,科学家在中国河南西峡盆地发现了一枚窃蛋龙类恐龙胚胎的骨骼化石。化石保存得非常清晰,可以看到它保持着向右侧卧的姿势,静静地蜷缩着小小的身子,科学家为这枚化石命名为:路易贝贝。
这是科学艺术家赵闯的导演作品,相比于拍摄影像作品,他更日常的工作是画古生物复原图。
这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毕竟能画出一头怪兽的人的数不胜数。或许赵闯与其他能画出怪兽的人的区别在于,他的古生物复原图,是与全球顶尖的科学家们合作的成果,基于最前沿的学术论文与科学事实。它们是否有羽毛,它们的胫骨长度与牙齿排布,它们的头冠与脚掌的样子……这些都是赵闯在画复原图之前,需要仔细考量的问题。他的另一个日常工作,就是阅读所有相关专著、与古生物学家们交流,甚至去野外寻找化石堆。
赵闯很小就显现出画画的天赋,尤其对那些已经灭绝的生物感兴趣,比如恐龙。小学六年级时,赵闯完成了他人生第一本“书”,一本纯手写和手绘的《中国的恐龙》。他终于画下他热爱的霸王龙,而“书”中的文字,是他从小学三年级时开始,在图书馆少儿区的恐龙类书籍中钻研所总结出的资料。
2006年,赵闯21岁,现实中的他在东北大学念大二,学习平面设计,而虚拟世界中的他,已在古生物爱好者论坛上,获得了一帮拥趸。
时任中国古脊椎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的汪筱林博士看到他的作品后找到他,希望他能为年初出土于内蒙古宁城的“远古翔兽”化石画生物形象复原图。汪筱林博士所提供的化石照片,几乎无法辨别生物原型,赵闯只好再次找到汪筱林,希望获得更多的数据。这一次他得到了化石里肱骨、肩胛骨和头骨的长度数据。他又参考了专业的学术论文中的描述:这种远古翔兽与现代的鼯鼠相似,前爪张开时有皮连着。
赵闯凭借想象,尝试勾勒出远古翔兽的大致轮廓,甚为得意地画出了四组构图方式,其中一张颇有武侠片的风格:两只翔兽正剧烈地攻击对方。然而他被告知:远古翔兽并不能摆出这种造型。在远古时代,哺乳动物并不像现代的物种,能够自如地奔跑腾挪,那时它们的移动相对缓慢。
在远古翔兽的最终复原形态获得认可后,汪筱林博士认为需要再添一些背景。赵闯选择了校园中的银杏作背景,这种古老的裸子植物已在世界上存在了几亿年。一位古植物专家却告诉他,两亿年前的银杏与今天的银杏不同,那时的叶片有更多的分叉,而不是现在的只有一条缝的扇形叶片。这让赵闯明白一件事情,他所从事的工作,是两个学科的交叉,他必须得在科学与艺术相汇的区域内,找到最恰当与准确的那个点。
2006年12月14日,一篇名为《中国东北地区一种中生代滑翔哺乳动物》的论文登上《自然》,当期封面所选用的图片,正是赵闯为远古翔兽所作的复原图。这是赵闯的作品第一次登上国际顶级学术期刊。
与其他艺术家相比,赵闯的复原图胜在严谨细致。每画一种恐龙,他会用很长的时间来做前期准备,阅读相关学术论文、找来相关的化石图片进行研究。除了油画、速写,赵闯还创作了很多超写实风格的恐龙,有时它们的一条胳膊上就有六七千个鳞片,全身有上百万个,它们张开嘴后,露出的牙齿的不同长度,是否有锯齿和牙斑……这些,都是赵闯必须考虑的细节。
这不是说,复原图是一种科学却单调的副产品。
对于赵闯来说,创作恐龙复原图,要先明白一个看似简单的事实:如同今天的人类,恐龙是这个地球上真实存在过的生命。他有时会产生一种想象:两亿年后,也许会有另一种生物,根据挖掘出来的骨骼化石,对今天的人类进行形象复原。在这种想象中,恐龙与人类的生命排布在相同的坐标轴——时间之上,不再有价值和意义的区别。
因此,恐龙对于赵闯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研究和描绘的对象,更是一种无差别的生命,即使它们存在的时间与形式与人类完全不同。他设想它们拥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表情,在面对命运时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于是他借助艺术创作中精妙的构图与讲究的光影来还原——不仅针对形象,更针对那些存在于亿年之前的生命故事。
2009年,赵闯与童话作家杨杨成立了“啄木鸟科学艺术小组”,这是一个科学艺术的创作与研究机构。他们迅速与全球多家著名科学机构建立合作,如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芝加哥大学、中国科学院、北京大学、中国地质科学院等,为这些机构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提供科学艺术支持。国际顶级学术期刊与媒体上,更为频繁地出现他们的身影。
他们规划了一个听上去有些宏大的项目——“达尔文计划——生命美术工程”,计划用20年的时间来完成一次针对地球上已消失的生命系统的科学艺术实践,建立一个覆盖全球的古生物化石复原形象数据库,这在世界范围内都是绝无仅有的。从2009年到现在,他们已经完成了1000种古生物化石的生物形象科学复原。
最终,这些成果汇编成了一本书,取名为《它们:恐龙时代》。在这本大开本的画册中,赵闯以写实、油画、速写等多种风格,还原了恐龙的形象,以及它们在中生代诞生、繁衍、斗争、捕食以及灭亡的全过程。
从2.35亿年前的诞生,到6600万年前的灭亡,这册单本重量为2.5公斤的大部头浓缩了共计1.7亿年的时间。
在书中,每幅大图都配有童话作家杨杨所写的故事,简短,灵动。除了作为科学事实存在的关于恐龙的知识,她更多谈论的,是时间与生命的细节。她试图确定——一亿年前的某个清晨,在某个位置,发生的某个细节。就像开篇中赵闯导演的《路易贝贝》一般,她在尝试一件似乎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这种“不可能”,在人类伟大的想象力中,裂开了一道缝隙,透出光芒。
《它们:恐龙时代》(第二版)绘画作者:赵闯文字作者:杨杨“在《它们:恐龙时代》中,最瑰丽的想象、最细腻的柔情和最科学的数据,以血肉结合的方式重构出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恐龙时代。”——第二书房创始人李岩《它们:恐龙时代》是一份献给孩子的礼物。
精细、逼真的复原图,配上内敛、简洁、富有情感的文字,亿年前恐龙雄霸地球的壮观景象就展现在孩子眼前,在潜移默化之中,告诉孩子们:生命是多么伟大,而人类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中又是多么渺小。在了解恐龙家族的历程的同时,也启迪孩子们思考生命、时间和人生的意义,建立一个开阔而高远的视野,去面对自己所在的世界。
同时,这也是一本与孩子共读的书。陪孩子阅读那些富有深意的故事,是父母和孩子的
一段时光,是一部能够让他们一起探讨生命的平面式电影,也带着父母与孩子一起,向
精神世界的远方行进。
赵闯和杨杨将这本书献给丰富过地球的每一个生命,献给每一位需要了解生命、敬畏生
命的人,献给每一个承载着未来希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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