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在一场暴风雨过后,挪威哈当厄高原上留下了三百多头驯鹿的尸体……它们聚集在一起,闪电似乎把一整群的驯鹿都劈死了。根据统计数据,死亡的驯鹿共有323只。官员推测,来自周五那场雷暴的极高强度的电流——以及闪电与水土的相互作用——让这些动物触电身亡。“雷雨中的驯鹿常常成群地缩在一处,”克努森说。“那是它们的求生策略,但这一次,这种求生策略或许让它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尸体全都躺成一片,堆在一起。
”在此之外,也不止一次地发生过落雷导致人畜死亡的情况,羊群死于雷击也是有过的,但是如此大规模的雷击动物死亡还是比较少见。
驯鹿在IUCN红名册上列为“易危”,但挪威种群好歹也在30000只以上,哈当厄高原又是挪威驯鹿最多的地方,估计约有10000只驯鹿在此生活。再说了,圣诞老人那九只驯鹿都有正经名字和编制,也不是从鹿群里随便征用来的。所以雷劈到底是什么?
实际上,这一大群驯鹿,极有可能是被一次雷击劈死的。雷击的发生是大量电荷在云和地面之间转移。我们看到的闪电是电荷击穿空气所致,这一电流可以达到20000安,十分明亮也十分恐怖。闪电击中地面之后并不会就到此结束。如果你往地上浇一盆水,不但直接被泼到的地方会湿,周围一大片地面也会变湿——水会往外流散开呀!闪电亦然。虽然扩散开来的闪电威力也会大大降低,但别忘了人家一开始有20000安呢!
人类只需要0.1-0.2安的持续电流就基本死翘翘了。
当雷暴天气到来时,任何户外地点都是不安全的。虽然闪电确实更容易直接命中比较高的树或者建筑,但如果你想躲在它边上的话,那么它引来的电流就会让你完蛋——在孤零零的树下躲雨时尤其危险。最安全的地点是建筑物内,或者躲在车内关上门窗。而驯鹿又是群居动物,所以如果一个鹿群真的过于倒霉,正好被闪电命中,那么一下死掉几百只也是可以发生的。
飞行中的驯鹿是不是很容易被雷劈?用人话来讲,闪电的形成过程大致是这样的:首先,有一小团电荷开始从空中往下“跳跃”,也就是击穿一段空气。这一跳跃过程每一步大概五六十米,方向几乎是随机的,从而产生了闪电特征性的锯齿状。然后,当这团电荷跳到地面附近的时候,因为异性相吸,地面开始聚集和它相反的感应电荷了;反过来,这些感应电荷也开始吸引闪电。
这时它的跳跃就不完全随机了——比较高的地方距离它近,尖锐的地方电荷密度高,所以更可能成为它下一步跳跃的目标。
虽然驯鹿(和飞机)不会主动吸引闪电,但要是人家正闪着的时候你从中间穿过去了,那也没办法是吧……那样会发生什么呢?这取决于驯鹿的速度,或者说驯鹿会在闪电当中“停留”多久。普通驯鹿全速奔跑的时候,时速可以超过70千米。
但就算能保持这种速度整整一天,也只能跨越1680千米的距离,连地球周长的零头都不到。显然这种速度是不可能让圣诞老人在一夜之间拜访每个家庭的……当然圣诞老人的驯鹿也不是普通的驯鹿啦,要想拜访所有家庭,它需要走多快呢?地球上大约有20亿的儿童,而平均来说全世界每家有3.5个孩子,所以圣诞老人的那天晚上大概需要拜访5.7亿户家庭。
不过假如我们允许他偷偷懒,只给信圣诞老人的家庭送礼,那么就可以缩减到大概1.1亿家庭。如果给圣诞老人24小时来完成这个任务,那么每秒就要拜访1270家。注意,是每秒啊!就算钻烟囱放礼物的全过程可以几乎瞬间完成,但路上飞总得要时间吧!
地球的陆地表面积是1.48亿平方千米,那么平均每家就要占据1.35平方千米的面积。
让我们做一个悲观的估计,假定所有的家庭都在地球上像蜂巢一样均匀分布,每一家都处在各自的六边形网格中央,那么这个六边形的面积是1.35平方千米,边长则是0.72千米。任意两家之间的距离是六边形边长的根3倍,所以这个距离就是1.25千米。乘以家庭总数,那么圣诞老人总共需要旅行1.38亿千米,才能把所有礼物送到。那就是……每秒钟1597千米?!这已经突破天际了好吗!
飞出银河系也只需要每秒537千米而已啊,这驯鹿可是货真价实的红色有角N倍速了……这样飞出去……一束闪电的核心区粗细通常是几厘米这个范围,假定它是5厘米,又假定每只驯鹿全长2米,那么以圣诞驯鹿的高速,从进入闪电到脱离闪电只需要1.25微秒。微秒级的触电其实非常常见:静电放电就是一例。干燥的冬天在车座位上擦一下手,就能积累高达4万伏特的静电电压;让手接触车门放一下电,可以产生40安以上的电流。
但是这一放电全程不过几微秒,对于人类来说除了轻微不适之外没有任何影响。那么,能以每秒钟1597千米前进的超级驯鹿,体表还有各种金属制的附件来导引电流,被更短的时间电一下,想来也不至于怎样吧?所以总而言之,没事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