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曾经对一种水果极其痴迷,那种水果的名字叫人参果。都是因为一部探险纪录片,片中展示了此种水果的强大实力,“万寿山五庄观有人参果,此果又名草还丹,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兼备。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如此强大的果子,导致探险队的一场灾难,于是有了孙悟空大闹五庄观。对,这部纪录片的名字就叫《西游记》。
这水果不仅功效强大,连采摘技巧都堪称经典,因为它们“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只能用玉如意敲落,再迅速用衣襟接住,方得美味。于是幼时的我还央求父母买一把玉如意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当然,家长们很严正地拒绝了我这个无厘头的要求。
后来,超市里真的有了人参果。二话不说,买回一打尝鲜。只是这些人参果更像是鸡蛋,并无人形,吃起来的感觉就像茄子和甜瓜的混合体。并且,吃了之后也没有脱胎换骨的感觉。这些人参果究竟是从哪个道观跑出来的呢?
现实中的人参果并非出自亚洲,更不是出自五庄观,而是从南美洲的漂洋过海而来。南美的安第斯山脉的温带区域才是它们的理想家园,哥伦比亚、秘鲁、智利都是它们的原始家园。香瓜茄一名地暴露了它们的身份,茄科家族的成员。这种茄科植物对生活环境几乎没有挑挑拣拣的习惯,从海滨到海拔3000米的高山都能对付,只要没有长时间的霜冻,即便是温度降低到-2.5℃也不会影响它们的茁壮成长。
它们的植株与辣椒、茄子和土豆的植株极其相似,都拥有五角星一样的花朵。香瓜茄的花可以自己给自己授粉,这点倒是与西游记中的人参果一样——只有一棵大树也可以经过自花授粉结果。不过,什么“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只能是神话了,香瓜茄小苗定植之后4-6个月就能开花结果,就是只争朝夕的果子。
虽然香瓜茄的植株皮实,但是它们的果实却是相当娇嫩,不耐储存也不耐运输,长期以来就只能在南美大陆转悠。
直到19世纪末的时候,香瓜茄被带到了美国,再后来被输送到了新西兰。在随后的一个世纪里,香瓜茄开始被世界各地的苗圃接受,开枝散叶。香瓜茄来到中国,已经是1985年的事情了。当时位于广州的华南植物园引入了这种特别的果实,却并没有顺利推广开来。直到近年,商家换掉了香瓜茄这个土气的名字,换上了人参果这个高大上的称呼,这才在市场上一举成名,成为市场上的高档水果。
但是就果子味道而言,我倒是没觉得有多少可取之处。不脆也不硬,不甜也不淡,还有一丝淡淡的茄科植物特有的青草味儿,这同网上那个“蜜露和甜瓜混合体”这个形容相去甚远。也可能是我在北京吃到的人参果都非本地所产,糖分和风味儿物质都存在缺陷。
除了香瓜茄这种人参果,超市中还有一种长成小娃娃的人形果。一个个绿色的小娃娃,脖子上拴着红绳,端坐在水果区的货架之上。
并且身价不菲,按每个10-15元人民币支付就能把这些娃娃带回家。其实这种果子并不神秘,它们的真身就是甜瓜。给刚刚结果的甜瓜套上一个人形模具,在果实生长的过程中,幼果会填充满模具,不再留下空隙。在生长末期去除模具,我们就能得到一个人形甜瓜了。切开这个人形瓜,就能看到里面的甜瓜瓤,其身份不言自明。
香瓜茄也好,人参果也罢,都是人类对美好生活的期望。其实只要能合理安排饮食和作息,调整心情,三千年也好,三千天也罢,跟所爱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都会是幸福,每一天我们都在啃属于自己的人参果。成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