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里玩大的孩子,对于美味海鱼的印象大抵是油炸小黄鱼、红烧带鱼和清蒸鲳鳊鱼。我们习惯了古代文人墨客赞美食物用力过猛的风格,甚至上升到了物种的品格,但也有例外,比如今天的主角,银鲳,一种美味的鱼,却为何被按上了坏名声。
白净的鲳鱼,却被黑得不轻。银鲳(Pampus argenteus)又俗称平鱼、白鲳或鲳鳊鱼,鲳科鲳属的一种。鱼体呈椭圆形而侧扁,鱼鳞极小且易剥离,背鳍和臀鳍前方鳍条较长,呈镰刀状,没有腹鳍。背部呈淡青色,腹部呈鲜亮的银白色,各鳍略带黄色或淡墨色边缘。银鲳最大个体可达60公分,不过通常市场上见到的规格也就30公分左右。
银鲳主要分布于印度洋西太平洋海域,北至日本北海道,西起波斯湾,东至印尼都能见到它们的身影。银鲳属于外洋性鱼类,但也喜欢栖息于沿岸砂泥质底海域,经常与金线鱼或对虾等海洋生物共同聚群生活。成年银鲳会以栉水母、海鞘和其它浮游生物为食。
银鲳的产卵季一般在夏天,此时它们会聚群游近沿岸的中层海域,产卵后于秋天再游出外海,孵化后的幼鱼长至三公分左右,即会向外海游出。银鲳通常出水后便会死去,鱼鳞也会随之脱落,从鱼鳞的完整度可以判断银鲳是否新鲜,鲜活的银鲳更是难得一见。
鲳鱼的名字是怎么来的?据《海错图》中的记载“鱼以鲳名,以其性善淫,好与群鱼为牡,故味美,有似乎娼,制字从昌”。看来鲳鱼的名字确实和“娼”字有关,好好一条鱼为什么就被古人戴上类似“娼妓”的帽子。
《本草纲目》中这样描写:“昌,美也,以味名。鱼游于水,群鱼随之,食其涎沫,有类于娼,故名”。
古人说,鲳鱼游动时,身体闪烁着银色的光,常常吸引小鱼跟随,而鲳鱼性情温和,即便小鱼舔食鲳鱼身上的粘液,也任由其舔食,好似娼妓身后追随着一群嫖客。鲳鱼群游动起来浩浩荡荡,喜欢相互摩擦身体,好生淫荡的样子。十分好奇古人是如何这般细致的观察到鲳鱼的习性,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只是人类的想象和一种强加,如此白净的鱼,真被黑的不轻。
鲳鱼又被民间称为“狗瞌睡鱼”,这么难听的名字,却是一种褒奖。因为鲳鱼肉多刺少,人们食用鲳鱼时很少会吐鱼骨,趴在一旁等待的狗儿困得都打起了瞌睡。
鲳鱼确实是一种非常优质的食用鱼类,除了银鲳,还有几种常见的鲳鱼。中国鲳(Pampus chinensis)又叫斗鲳,同属于鲳科鲳属,与银鲳相比,鱼身略宽,鱼尾较短,鱼身更加肥厚,大的个体可以超过五斤,肉质脆嫩,属鲳鱼中的高级种,价格昂贵,如今尚无人工养殖。
布氏鲳鲹(Trachinotus blochii)又俗称金鲳鱼,虽然也叫作鲳鱼,却属于鲹科,除了鱼鳍明显的金黄色,金鲳鱼的特征是泄殖孔长在鱼体中后部,而鲳科鱼的泄殖孔则在中前部。
金鲳鱼和银鲳都有广泛的人工养殖,前者产量较高,但肉质较银鲳等鲳鱼逊色不少,所以价格通常只有后者的三分之一。
“尾如燕翦,骨软肉白,味美于诸鱼。”这就是古人对于鲳鱼的赞美,扁扁软软的鱼刺和大块如蒜瓣一样的鱼肉,鲳鱼俨然就是鲤形目鱼类的反义词。
闽南沿海地区有句谚语“一鯃,二红鯋,三鲳,四马鲛,五鮸,六加腊”,在美味海鱼的排行榜上鲳鱼位列第三。鲳鱼肉质细腻,脂含量高,无论清蒸、香煎或是油炸都相当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