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主角是红脉熊蝉(Cryptotympana atrata),如果大家有印象的话,去年物种日历里的黑蚱蝉就是它。红脉熊蝉,也就是黑蚱蝉。在中国第一部辞典——《尔雅》中就出现了黑蚱蝉。《尔雅·释虫》里解释:“蝒,马蜩。”蝒读音为mián,又名马蜩(tiáo),指的就是黑蚱蝉。《诗经·小雅·小弁》里这样写:“菀彼柳斯,鸣蜩嘒[ huì ]嘒。”,这个鸣蜩也是黑蚱蝉。
两晋时期的文学家郭璞对此有更详细的解释:“蜩中最大者为马蝉。今夏中所鸣者,比众蝉最大。陶又引《诗》鸣蜩。云是形大而黑,昔人所啖者。又礼冠之饰附蝉者,亦黑而大,皆此类也。然则《尔雅》所谓马蜩,诗人所谓鸣蜩,《月令》礼家所谓蝉,本草所谓蚱蝉。其实一种。”黑蚱蝉在常见的蝉里是个头最大的,马蜩也好,鸣蜩也好,其实都指的是黑蚱蝉。从“云是形大而黑,昔人所啖者。”就知道,那时候的人就开始吃黑蚱蝉了。
今年我们重点来讲能好怎。黑蚱蝉能吃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要不然不会让它上餐桌物种日历。黑蚱蝉分布广、个头大、数量多,这也是它们能上餐桌的一大原因。眼看天气渐热,黑蚱蝉的若虫在地下待了三五年后也开始渐渐爬出地面羽化成虫,抓紧时间繁殖,享受短暂的成年生活。蝉的成虫其实并没多少人吃,吃蝉的人更多的是吃蝉的若虫,也就是俗称的蝉蛹、蝉猴、知了猴,叫猴是因为它们快羽化时会爬树。
在《庄子.外篇.达生第十九》里记述了这样一则故事: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佝偻者承蜩,犹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丸二而不坠,则失者锱铢;累三而不坠,则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犹掇之也。吾处身也,若蹶株拘;吾执臂也,若槁木之枝。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不得!”其实和卖油翁的故事差不多吧,锲而不舍,熟能生巧。
这里不卖鸡汤了,划重点,从这个故事我们可以看出,孔子那时候就有人用竹竿粘知了了。蝉猴好吃吗?因为没亲口吃到,我也没有发言权。在鲁菜里有一道名吃叫炸金蝉,就是用蝉猴油炸了吃。不只是山东,在很多地方都有吃蝉猴的,而今价格都不菲,都要卖到几十元一斤,饶是如此也是供不应求,毕竟是夏令时鲜,就一个时期有。可见蝉猴是好吃的。只是有些人吃蝉猴会过敏,这些人就和蝉猴无缘了。
不单是中国,吃蝉猴在古希腊备受赞誉,著名的思想家亚里士多德还用了“suavissimagustu”(极致的美味和享受)这样的溢美之词来形容,他说蝉猴皮肤裂开之前最美味,其实就是说羽化前了。顺便说亚里士多德还是动物分类第一人,他所创立的几个昆虫分目至今还在沿用。法布尔就是听了亚里士多德的描述,与几位朋友捉来蝉猴烹饪共享,最后法布尔得到的结论是:“这道蝉猴回味起来有点像虾。
蝉猴坚硬无比,而且汁水很少,嚼起来简直就像羊皮纸一样。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推荐这道菜,哪怕亚里士多德对它赞不绝口。”所以对于蝉猴来说,应当还是油炸、椒盐、干煸这类吃法更适合,没有听到有诸如水煮、白灼、清炖的。法布尔的做法是:几滴油,一小撮盐,一点洋葱炒蝉猴,想来也不会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