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扎克刚刚7岁,初看之下,他和所有小孩没有两样。然而当你坐在他身边试图与他交流时,回应你的很可能是沉默。可在“某个地方”,小扎克雄心勃勃地修建房屋,放牧牛羊,他狩猎,疏通管道,了解矿物质的构造,他建起无数奇奇怪怪的建筑和桥梁,自由畅通地和自己的兄弟与父亲交流。而发现“这里”的人,正是他的父亲,基思·斯图尔特。
小扎克其实患有自闭症——其实,在医生确诊前,基思早就发现自己的儿子很可能存在一些障碍:他很难学会阅读,在幼儿园也不懂怎么和其它小朋友相处,可如果是他感兴趣的东西(《粉红猪小妹》什么的)他能盯着它们一整天。自闭症是广泛性发育障碍的一种亚型,以男性多见,起病于婴幼儿期,主要表现为不同程度的言语发育障碍、人际交往障碍、兴趣狭窄和行为方式刻板。
约有3/4的患者伴有明显的精神发育迟滞(但部分患儿在一般性智力落后的背景下某方面具有较好的能力)。
刚得到确诊时这位父亲的心中充满了悲哀和担心:小扎克怎么接受教育?怎么认识朋友?怎么独立长大?最关键的问题是,他该如何表达自己?而在与儿子的相处的过程中,基思发现其实自闭症并不是完全封闭自己,小扎克常常试图与他人交流。比如他在学校做的事情,他喜欢的东西,可惜他常常言不达意。如此交流几次之后,他自己就感到不耐烦和挫败,又陷入一个人的孤独中。
孩子明明就在身边,心意却无法传达,基思夫妇也感到非常难过。转眼小扎克三四岁了,有一天父亲登录了一个游戏:小小大星球,这个游戏类似于经典横版动作闯关游戏《超级玛丽》,你需要在横版舞台中一边前进,一边在途中躲避机关,挑战BOSS。在游戏中,你控制的角色可以奔跑、跳跃、推、拉,还能做出各种表情姿势,而这些姿势可以用PS3的六种动作感应手柄以动作感应的方式进行。
父亲不经意地把游戏机递给了扎克,当看到角色因为屏幕倾斜而产生回应时,扎克惊讶极了,似乎非常高兴,当游戏中的角色再次回应了小扎克的命令时,他竟然大笑起来。父亲几乎震惊了,虽然很短暂,但这是小扎克第一次如此畅快的表达情绪。发现游戏可以使儿子高兴后,这位父亲带着他玩了很多电子游戏,尤其是乐高蝙蝠侠和乐高星球大战。他们一起合作,一起解决谜题,在游戏里共同完成任务和探索。
2012年,“我的世界”(Minecraft)开发者创建了一个Xbox 360版本的游戏。“我的世界”没有剧情,玩家在游戏中可以自由地建设和破坏,种植植物种子、挖地雷和寻找宝藏。透过像乐高一样的积木来组合与拼凑制做出小木屋、城堡、城市,玩家甚至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都市和世界。它简单,清晰,有趣(PC版本还依靠其庞大的社区让玩家们分享攻略),有着明确定义的规则、简明的系统以及创造性的结构。
这些令小扎克兴奋不已,他很快学会了所有操作。
基思发现,许多自闭症儿童喜欢游戏。其实这不难得出原因:电子游戏提供了非常丰富、引人注目的音频和视觉体验,且时刻有奖励机制;电子游戏是一个严谨的、有着非常清晰的规则和界限的世界,一切都遵循固定的逻辑——而这正是很多自闭症儿童渴望和能够应对的。基思后来写了一本书《积木男孩》,讲述了自己和患有孤独症的儿子通过“我的世界”建立关系的故事。
他认为视频游戏可以在现代家庭发挥积极的作用,它提供了一个宽松的空间让家庭成员来聊天、娱乐,也让人更有创造力。
基思认为游戏提供了一种互动和创造性的探索,也影响了人看待世界的观念,他现在可以看着自己自闭症的儿子与弟弟一起玩“我的世界”,听他们聊游戏中的计划。基思发现游戏是小扎克与这个世界沟通的媒介。这位父亲决定下一步要帮助小扎克学习代码,比如一些简单的脚本语言。从本质上讲,这和游戏一样具有创造力。
他说:“作为父母,我们需要让我们的孩子待在他们感到舒适的地方,这样我们才可以了解彼此。我们必须找到这个所在,即使它们其实存在于游戏屏幕上。”“‘我的世界’的创造者是一个英雄,他让我患有自闭症的儿子能够与这世界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