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学很枯燥?请看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作者: 陆英

来源: 新浪博客

发布日期: 2016-05-16

本文通过讲述古代博物学中关于生物转化的离奇推断,展示了古人观察自然现象的独特视角和想象力。文章详细描述了柳絮变浮萍、雉变蛤蜊、海鱼变鹿、老鼠变鸟等例子,揭示了这些推断背后的观察基础和逻辑,同时也反映了古人对自然现象的误解和误读。

博物学不能离开观察,我国古代的博物学观察中时常伴有各种生物之间离奇转化推断。它们或许并不符合当今的“科学精神”,但古人对现象的描述还是不错的,还能用来测算农时和物候,再加上他们总喜欢配上诗文,当做小人书看也是不错的,看的时候保准你也会跟我一样发出:啊?讲真?开什么玩笑? 等诸多感叹。

时间幻象:此灭彼生

只要在同一个时间内消失了这个,出现了那个,即使是两种毫不相干的生物,也有可能被古人脑洞大开联系成为互相转化的典范。

古人说的杨花就是现在很多人讨厌的柳絮。春天正是柳絮登场的时候,满天满地哪哪儿都是。然而柳絮怕水,这些白絮如果飘到湖里河里就直接蔫了。柳絮的好日子长不过半月,然后就要进入立夏时节了。水池中的浮萍,偏巧也在这会出现。

柳絮变浮萍,早在魏晋时即为人乐道。明末清初,李渔说“杨花入水为萍,为花中第一怪事”,可见到了那会人们还把柳絮与浮萍捆在一起说呢。

古人是傻吗?其实除了生灭时间刚好吻合之外,浮萍不见种子,而年年“凭空”冒出,这也成了古人如此推论的原因之一。其实浮萍种子极小,肉眼常难识别,古人对于水生之物,又常常疏于细致观察,所以才将柳絮看作浮萍的前身。而这一个离奇的推论居然顺势绵延了将近两千年,目瞪口呆啊。

雉变蛤蜊

立冬之日,水始冰;又五日,地始冻;又五日,雉入大水化为蜃。—先秦《逸周书·时训解》

差不多立冬节气10天后,雉鸡一般就消失不见了——它们纷纷钻入湖泊或大泽之中,变成了硕大的蛤蜊。先秦文献汇编类典籍《逸周书》对于二十四节气的描述中,“蜃”字便指大蛤,此外也有“雀入大水为蛤”之说,与雉鸡变蛤蜊相仿。是不是觉得特别扯?

在春夏求偶时节,雄性的鸟雀及雉鸡往往耀武扬威,或以鸣叫声招徕异性,或为守卫领地而抛头露面,如此一来,它们很容易被人观察到。然而入冬之后,这些鸟类却藏匿身形,难得一见。更兼多种鸟类冬季羽毛颜色灰暗,易于隐蔽,所以单纯的古人干脆认为它们消失了。

然而这些鸟类有时会出现在水畔饮水,这就是为何古人把雉鸡或鸟雀看作“入大水”的原因。至于它们进入水中之后,何以变成了蛤蜊?大约是因为入冬后蛤蜊等贝类通常钻入泥间,极少活动,静等着来年春归水暖。有些湖泊或池塘,晚秋初冬时水位消退,原本藏在泥间的贝类,更容易暴露在水边,也易为人们所见。因此雉鸡和鸟雀不易见,蛤蜊易见,同在这一时间点,古人便自然而然做了推论和联想。

我真是,服了他们,甘拜下风。这要是古人来写文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生掰的功力一定是逆天的。

行为幻象:异物同行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雎鸠和淑女的关联,正是《诗经》中最常用的比兴手法。文学上常用的比兴,也被古人用于研究自然万物:只要行为上相似的生物,哪怕形态差异显著,也有可能被古人看作大有渊源。

海鱼变鹿

每冬令则有白项野麅,从海边来……其味稍腥,想海鱼化生之物。—清·爱新觉罗·玄烨《康熙几暇格物编》

康熙皇帝(没错,皇上终于掺和进来了)的格物学笔记中记载了一则趣闻:海鱼化麅。在东北黑龙江流域,每至冬日,则有脖颈白色的“野麅”从海边来,盈千累万,不可胜数。所谓“麅”是指形如野鹿的动物,康熙称,这种“野麅”肉味稍腥,想来是因为由海鱼变化而来,所以味道与山林中的鹿不同。

清朝初年,对于大型动物的认知,早已脱离的神妖怪谈,那怎么康熙还稀里糊涂搞了如此一则“海鱼变野鹿”呢?那些脖颈白色的鹿,与彼时鄂温克族人豢养的驯鹿最为相似。野生驯鹿生活在环北极地区,善于游水,渡过湍急的河流不在话下,这一特征就和海鱼有些沾边了。

当然这“海鱼”应该也不是一般的鱼:生于海中,种群数量大,颜色和驯鹿相似,最符合这些特征的,就是出没于东北沿海的斑海豹。

所以我们这些平民啊,应该这么理解康熙的笔记:斑海豹和驯鹿,都聚群而居擅长游水,所以它们之间该有些神秘联系吧,大概,勉强。

老鼠变鸟

鸟鼠之山有鸟焉,与鼠飞行而处之……穿地而共处,鼠内而鸟外。—南北朝·郦道元《水经注》

春天一道,阳气渐盛,于是鼠变为类似鹌鹑的鸟,至秋日,阴气复起,鸟又变回鼠类——这是先秦时的观点。而北魏的郦道元博取了先人之说,记载了位于如今甘肃的“鸟鼠之山”:鸟与鼠并非相互转化,而是“鸟鼠共为雌雄,同穴而处”。这也就是后来所谓的“鸟鼠同穴”现象。

我国西北部的草原上,“鸟鼠同穴”依旧常见:这里说的鼠,通常指高原鼠兔,形态与鼠相似,却并非鼠类。而且长得这么萌,谁管它是鼠还是兔呢。

鼠兔所筑地穴,有时会有雪雀栖息,所以人们才会看到“鼠内而鸟外”的情形。至少在汉朝时,就有古人提出,并非是老鼠变成了鸟,而是鼠和鸟在一起共同生活,郦道元也明确赞同了这一观点。

由此可见,虽然动植物相互转化的离奇推论,自先秦时便代代相传锲而不舍,但古人并不会始终抱残守缺:只要实际观察与先前流传的说法不符,“老鼠变鸟”之说便被舍弃,而改作了“鸟鼠同穴”。

虽然老鼠变小鸟是不可能的,但今天原地踏步,或者迷失方向甚至走投无路的你却不能不做这样离奇的“白日梦”,打不好基础就要飞,那必然步子太大扯到啥。今天的你不懂得很多,不代表你明天的你仍然无知,订购《博物》杂志吧,给自己一个上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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