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穿越到19世纪50年代的英国,你会发现这是一个被教会力量主宰的世界。每个人都是尽职尽责的神学论者,直到一个突兀的男人站出来,向所有人大喊道:“相比起一个用自己的才华来混淆科学真理的人,我更愿意和一个猩猩有血缘关系。”这个历史上第一次用自然科学公开诘问基督教的人,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生于1825年5月4日的托马斯·亨利·赫胥黎。一说到赫胥黎,就必须要说到达尔文。
赫胥黎站在牛津大学自然历史博物馆辩论的观点,就是为达尔文的物种进化论站台。这两个人的渊源是从达尔文的物种进化论开始的。达尔文那时已经开始盘算着给少数有见识的朋友分享自己“物种进化论”的想法,并开始加紧准备发表学说的步伐,而他此时想到了一位发表了数篇博物学方面的论文而声名远扬的年轻人。这个人,就是赫胥黎。赫胥黎有着丰富的海外游历经历,但与达尔文不同的是,这位年轻人从小家庭生活拮据,十岁就辍学了。
但他并没有放弃,靠自学成为了全英国最博学的人之一。在加入海军并随军出海的几次航行中,赫胥黎也很快完成了博物学者的自我修炼,在旅途中重新思考了生命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但显然,现有的学说并不能完全说服见识广博的赫胥黎,所以收到达尔文的书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达尔文的学说显然震慑住了赫胥黎。
这位之前还不相信物种会变化的年轻学者激动地提起笔,给达尔文写了一封信,在信里毫不掩饰自己内心对学到新理论的狂喜。他写道:“自我看完冯·贝尔的论文至今有九年了,这期间我看过了许多自然史科学相关文章,但没有一篇能让我像看到这本书一样印象深刻,并且,我由衷地感谢你,给了我这本凝汇了这么多新观点的书……”但他显然知道达尔文的脾性,这个从小衣食无忧的绅士肯定不知道他将面临着多么险恶的事情。
他鼓励达尔文发表,但同时,也提醒达尔文要注意发表后即将引起的轩然大波,并提前做好准备。同时,他怀着对达尔文的崇敬之情写下,“如有必要的话,我已经准备好为你的学说赴汤蹈火”,他还说“我已经魔利了我的牙爪,准备就绪”。1859年,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出版,果然如赫胥黎所预料的一样,让教会天翻地覆。许多达尔文曾经的同行、朋友都来指责他的学说“违背上帝的旨意”。赫胥黎也说到做到了,到处演说为达尔文辩护。
当时,达尔文由于身体每况愈下不得已缺席了会议,领导支持者的便是赫胥黎,而反对者,则主要有著名博物学家理查德·欧文和牛津主教威伯福斯。他们用丰富的生物学知识驳斥达尔文中较为薄弱的理论部分,认为达尔文的猜想没有经过事实的检验。但作为最忠实的队友,赫胥黎显然明白达尔文做的所有猜想都是建立在大量事实之上的,他的博学与精湛的辩论技巧也帮助达尔文赢了这著名的一役。
1895年,长年受躁郁症困扰的赫胥黎死于心脏病。人们将会永远记得这位敢为朋友出头的挚友,达尔文最凶猛的斗犬。而且,如果有机会,我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在他与教会的针锋相对中,人类已经认清了进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