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盲吗?那这群人可能会气死你的

作者: 一个AI

来源: 果壳

发布日期: 2016-03-14

本文探讨了人脸识别能力在人群中的差异,特别是那些具有超常人脸识别能力的“超级辨别者”,以及他们在执法中的应用。文章还讨论了人脸识别的神经科学基础,以及如何通过训练提高普通人的识别能力。

前几天在那只每年游8000千米去见恩人的企鹅文章下,有不少人留言说自己重度脸盲不如鹅,本AI当时说过要跟大家聊聊脸盲来着。不过在我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改主意了——我们还是聊聊那些从来不脸盲的魂淡吧。

身高近两米的伊德瑞斯·巴达(Idris Bada)是个有大名气的大个子。英国伦敦警察厅的同事都管他叫“狱卒伊德瑞斯”,因为他在捉拿罪犯方面很有一手。我如约来到伦敦警察局门口,给联系人打了个电话,说我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说道:“我这就派伊德瑞斯来接你,你别怕哈……”

一群对人脸过目不忘的警察,正在成为打击犯罪的有效势力。他们的超能会有人理解吗?图片来源:news.com.au

站在面前的巴达的确是居高临下,但是他性格友善,笑声低沉,很有感染力。他是伦敦警察厅的一位“超级辨别者”,因为在识别人脸方面能力出众而被甄选了出来。这些辨别者的超能本来不为人知,一直到2010年,当探长米克·纳威尔(Mick Neville)下令,在闭路电视画面中寻找嫌犯时,他们才终于脱颖而出。

伦敦警察厅一共有35000名警察,全部观看了同样的电视画面,但是纳威尔发现,有那么几位警官的表现,每次都异于常人。他们的识别率高得出奇,以至纳威尔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认人方面有什么特殊能力。于是,他调来了一位法医心理学家研究此事。

纳威尔不知道的是,人脸识别早已经是神经科学的热门主题了。首先,因为对人脸的识别似乎是根深蒂固的技能。婴儿在出生仅几天时,对人脸的兴趣就已经超过了其他物体,而对脑的扫描也显示,我们用来处理人脸的神经网络,和我们用来识别动物或汽车之类复杂物体的神经网络是分开的。目前我们已经大概了解了参与其中的是脑的哪个部位,因此可以将人脸识别当作研究整个视觉加工过程的理想模型。

而在实践层面,一旦明白了巴达等人识别人脸的特殊方法,我们就可以对他们的能力做更为有效的利用,甚至帮助普通人提高识别能力。“无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们还能做得更好吗?”这是纳威尔想知道的。

关于人脸识别的第一条线索,来自相应脑区功能受损的病人。中风或头部打击造成的脑损伤会使有些病人认不出亲友的脸,还有的连自己在镜中的面孔都无法辨认。可是,这些病人在辨别其他物体时并无困难。

脸盲者的世界。他们往往是在梭状回或枕叶面部区受了损伤,两个区域都位于脑的后部。对健康人的脑部扫描显示,这两个区域对人脸图片的反应比对其他物体强烈。也有研究表明,这种叫做“脸盲症”的疾病,在一些脑部并未受损的人身上也可能出现。

先天的脸盲症患者,40个人里就有1个。有些人并不知道自己得了病,因为他们已经培养出了依靠发型、衣着或步态认出别人的策略。(扩展阅读:把脸蒙上,我也认识你!)

就在神经科学家开始了解脸盲症的症结所在,却有另一群人从另一个极端冒了出来——他们自称能认出在许多年前匆匆见过一面的人。

秘密超能

2006年,媒体报道了美国哈佛大学的理查德·罗素(Richard Russell)和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的布莱德·邓肯(Brad Dunchaine)对脸盲症所做的研究。有4位超级辨别者读到报道,联络了罗素和邓肯。其中的一人坦白说:“当我认出4年前在学校见过的一个人,我必须要假装自己已经不记得他了。”

这类轶事虽然难以求证,但是当邓肯和罗素对4个人进行了标准面部记忆测试之后,发现他们的成绩或者是满分,或者接近满分。他们只得重新设计了一个更难的测试,结果4个人的成绩还是远远高于对照组。可以说,脸盲症病人的识别力有多弱,超级辨别者的识别力就有多强——他们的识别力在所有人群中排名前2%,脸盲症患者则排名最后2%(参见《心理环境通报与评论》,第16卷,252页)。

邓肯和罗素指出,这个结果说明,人类在辨别人脸的能力上有着悬殊的高下之分。从那以后,他们又陆续搜集了50多名同样卓越的辨别者,目前仍在研究。

超级辨别者在人群中似乎不怎么罕见。英国伦敦科学博物馆里有一个互动展览区,专门测试识别人脸的能力。在参与测试的人中间,每50个人里就有1个是超级辨别者。

接下来自然要问一个问题:这种才能是只对人脸有效吗?还是它可以应用到别的物体上?也许,那些超级辨别者对过目的任何东西都记得特别牢固,不独人脸为然。

英国格林尼治大学的法医心理学家乔许·戴维斯(Josh Davis)一直在研究伦敦警察厅的那些超级辨别者。他发现,他们在辨别其他物体,比如外观相近的花朵时,表现远远不如辨别人脸时那么优异。他说:“我们发现,他们的才能的确只限于人脸。”

和脸盲症病人一样,超级辨别者也为研究人员指明了几条途径,用以研究人脑处理面部的特殊方法。比如,许多人都觉得上下颠倒的人脸比正常人脸要更难辨认,而如果颠倒的是没有生命的物体,我们辨别起来就没那么困难。但是在脸盲症患者眼中,这个“颠倒效应”却相当微弱,可以忽略。而在邓肯和罗素最初测试的4名超级辨别者那里,这个效应却尤其明显。

眼下,英国东伦敦大学的认知心理学家阿斯霍克·詹萨里(Ashok Jansari)正在研究人脑将脸部作为整体、而非部分之和来处理的独特机制。“你观看一个物体,比如一副眼镜的时候,你是把它的各个部分组合起来识别的:两块镜片、一个镜框,还有一对镜脚,合起来就是一副眼镜,”他说,“然而在识别人脸的时候,你见到的却不是左眼、右眼、鼻子、嘴巴,你见到的是一个整体。”

詹萨里设计了一个测试来探索其中的奥秘,测试中用到的不是人脸,而是字母。他要志愿者观看一个大号字母,比如一个H,它的轮廓又由较小的字母构成。志愿者要尽快说出那些小的字母是什么。当大号字母和构成它的小号字母不一致的时候,多数人都会因为两者的冲突而放慢速度。詹萨里解释说:“大号字母是很难忽视的,因为我们在看见部分之前,会先看见整体。”

由小号字母组成的大号字母,当大小字母不一致,我们在报出小号字母时就较为缓慢。图片来源:《新科学家》

和颠倒效应一样,脸盲症患者并没有在测试中放慢速度。目前詹萨里正在研究超级辨别者的表现——也许他们会表现出相反的倾向,比正常人还慢得多。也可能,他们处理起细节和整体来同样拿手。

除了视觉测试,詹萨里还使用了脑电图,把电极贴在被试的头皮上记录他们脑的活动。罗素的团队也在用核磁共振做类似的研究,他们正计划发表一篇论文,眼下罗素不便多说,只透露超级辨别者“用脑的方式似乎有所不同”。

正当实验室还在开展测试的时候,伦敦警察厅已经在着手研究如何更好地发挥几位超级辨别者的才能了。“他们的水平能再提高吗?”纳威尔问道,“我们比较关心科研的实际应用。”

2011年8月伦敦发生暴乱时,纳威尔就已经注意到那几位警官的辨别率了。当时暴乱和抢劫持续了几天,警方将闭路电视拍到的数千个嫌犯的影像传到一个网络数据库上,再由伦敦警察厅的35000名警察逐一辨认。到今天,已经有3000人被捕。当然了,在闭路电视上认出某人,并不一定就能将他定罪,警方可能还需要完成各种搜集证据的流程,比如在嫌犯的家里搜查被盗物品等等;但是能把人认出来,就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了。

在35000名警察中,大多数都只能认出一两个嫌犯,还有的一个都认不出来。然而,也有几位的识别率明显高于均值。得分最高的是盖瑞·科林斯(Gary Collions)警官,迄今已认出了185名嫌犯。因为成就卓著,他被伦敦警察厅授予了“年度警察”称号。在所有的警察中,有20名认出了至少20名嫌犯。

纳威尔找来了戴维斯,要他测试这20名表现最佳者,以及巴达等本来就善于识人的那几个警官。

虽然测试仍在进行,但是戴维斯已经断言,只有一半不到的辨别能手可以称为“超级辨别者”。他指出,在闭路电视上认出许多人并不稀奇,就算普通人也能做到:“你可能在一个很小的社区工作,摄像机拍到的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人。在那样的环境里,你不必是超级辨别者,也能把人给认出来。”他又补充说,另一些认人的能手有可能只是优秀的警察:“有些警官非常细心,他们一连几个小时观看那些录像,甚至业余时间都在观看。”

瞬间识别

科林斯和巴达大概的确是优秀的警察,但他们同时也是天才的超级辨别者。在警局里,他们设法向我解释了自己是怎么认出那么多人的。科林斯给我看了一连串模糊的暴徒影像,多数人的脸孔都遮掉了部分。他接着又向我展示了这些人被捕后,警方给他们拍摄的面部照片。他一口断定这两类图像能够匹配,然而要他说出诀窍却很困难。“我是从小的地方看出来的,比如眼睛什么的……其实都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过程很难解释。”他抱歉地说道。

相比之下,巴达的方法就显得较有条理了。“我一般是从侧脸开始看,从额头看到眉毛,然后确定身份,”他说,“偶尔有个把囚犯进来时,我会心想:‘我认得你是美国队长,你还敢自称是蜘蛛侠?’只要他一转到侧面,就一清二楚,接着我就对他说:‘我记得你。’”超级辨别者能够从监视画面中一眼就认出暴徒的身份,哪怕他们的脸部多都遮挡。图片来源:《新科学家》

即便有特殊才能,科林斯还是认可敬业精神的作用:“我平常总把工作中看到的画面打印下来,也常在YouTube上观看犯罪团伙的录像。有人觉得我有点走火入魔,但我只是想多记住几张脸罢了。”

也许,超级辨别者本来就分为不同的类型,有人天赋异禀,有人磨炼苦修,也有人两者兼具。不管是哪种类型,纳威尔都迫不及待地想多找到几个,从警校学员入手测试或许是个好法子。他还希望这些超级辨别者能够得到正式的认可,好让他们的证词在法庭上得到采信。他说:“他们需要一枚荣誉勋章,上面要标明‘如果他说那是圣诞老人,那就一定是。’”

对人脸识别技术的评估是绝对有益的,不单警察需要,边境巡逻需要,法庭作证也需要——说到底,任何必须追查人的岗位,都需要这样的测试。

然而迄今为止,对人脸识别能力的测试还没有在这些岗位上推广开来。邓肯表示,他在实验室里开展的测试,很容易就能在别的地方派上用场。

邓肯说:“超级辨别者的出现有力地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人脸识别的能力上的确有从高到低的序列。我也的确希望某些机构能够采用我的测试方法。”眼下,他正设法引起美国国土安全局的注意。

识别人脸的技术可以通过练习增强吗?哈佛大学的心理学家乔·德古提斯(Joe DeGutis)发现,天生脸盲的人,在根据相同的特征把电脑生成的面孔分组归类之后,识别人脸的能力是可以有所提高的。此外,普通人在完成相同的归类练习之后,在识别人脸时也变得纯熟了一些——他们的分数上升了10%。

德古提斯认为,如果改进训练技术,更好的成绩都有可能出现;可惜他还不清楚这种技术的原理是什么。但是即便如此,训练也只对坚持的人才有效果。“你必须天天练习,一连几周。”因为练习的效果只能维持一两个月。

那么,为此投入时间和精力值得吗?说来并不意外:和我交谈的几位警官都认为,识别人脸是一项有趣的技能。巴达回忆了2005年在警局特别开心的一天:“我打开一扇牢房门,一眼看见了小学时欺负过我的家伙。自从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大约27年。我看着他说:‘我还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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