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今天要说的又是垂柳。全国植树节这天放垂柳确实是很合适的一个安排,这东西在全国大多数地方都好种好活,而且很多人提到初春树木抽芽的第一反应就会是“青青河边柳”,只是结合下今年物种日历的主题“餐桌物种”......大家要不先别管今天是要传达爱护环境意识的全国植树节了吧。“垂柳哪个部分能吃?
”,被问到这问题的人如果不是初中语文学的苏教版(有篇叫《柳叶儿》的课文,讲的大概内容就是小时候没东西吃靠柳树叶充饥)或者小时候家里长辈做过这种“野菜”的话,大概会和我乍听到的时候一样一脸懵逼,“柳树能吃???”
不过稍微想想,其实也是能猜得到柳树是要吃哪个部分的,柳树的皮一看就觉得满嘴碴,也不能把树给挖了取根,那么就剩个叶子看起来比较像菜了。有不少地方是从很早时候便把柳芽当菜吃的,在一家子人还是靠着几分薄田养活的时候,柳芽这种不需花力气去打理,吃起来也不很糙口,只要到了时候花点时间让家里老小去采些回来便可吃上一顿的东西,自然就成了很好的口粮储备。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或者是出于回忆怀念,或者是喜欢这种特殊的风味,再或者在这段时间里吃柳芽已经变成了种符号植根在了文化里,柳芽开始以一种时令鲜蔬的身份走上了人们的餐桌,有些地方每年到了时候家里都得吃上那么几道柳芽做的菜肴,甚至有些地方在清明这天除了插柳条之外还是必须吃上一道凉拌柳芽的。不过问遍了身边的友人,他们听到柳叶能吃还是都很诧异的,这风俗大概有的地方也不多吧。
柳芽吃法很简单,用热水焯过减轻苦味后便可以用盐、糖、香油凉拌了,根据个人口味还可以放些花生芝麻之类的。做成热菜的方法也不麻烦,焯过后炒鸡蛋或者炒蒜蓉,再或者多点工序做成柳芽面团子,“野菜”的吃法总是比较清淡需要保持原味的。不过柳芽虽然做成菜是有一股香气,口感却是比较粗的,吃惯了精心培育出来的蔬菜的鲜嫩对于柳芽的粗糙口感可能会有些不适,在找机会尝到鲜之前别抱上太高的期望哈。
不把柳芽当菜的话,它还有另外一条路子能来到人们的餐桌之上:制茶。就我所知道的,柳芽做茶至少可以追溯到明朝,《谷山笔麈(zhǔ)》中就有过相关的记载,那时候的人就有把柳芽、椿芽等叶用来煮泡的做法了,不过这种茶的味道很淡,没有什么茶的香气,只有一股苦味儿,喝不惯苦茶的人是很难入口的,但是把茶水咽下后,又会有一股清新的滋味在口中慢慢的升起,有那么些像喝茶的回甘的滋味。
光说柳叶似乎有些不尽兴,毕竟柳芽做菜做茶都不是顶美味的,我们再来聊聊还有什么树叶是能上桌入腹的好了,香椿自不必说,香椿炒鸡蛋的鲜香很多人都是尝过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来来来我们先来个猎奇点的,你们造枫叶能吃不......这里要说的可不是糖槭可以用来制枫糖浆(槭树科的成员们基本都能叫做枫树)这事儿,拿来做饭的话,国内我知道的只有枫叶黑糯饭这一道,把枫叶捣碎,浸泡上一两天到汁水呈茶色后,将水倒出烧温,然后将糯米放入浸泡,泡个几小时到一天着色了之后拿去隔水蒸熟就行了,外观和乌饭有些像(所以就略过乌饭树的叶子吧),图个黑米饭的样子。
而正儿八经地吃枫树叶,我知道的也就是日本的“红叶天妇罗”了,一道挺好玩的小吃。将枫叶采下封罐用盐腌制一年,再取出裹上面粉芝麻之类的油炸,酥酥脆脆的口感还不错,不过与其说是吃枫树叶,不如说是吃的外面的那层脆皮,枫叶本身的味道其实并吃不出来,就是用枫叶做的样子好看点。
“木乐芽/木兰芽/木莉菜”,这种“野菜”其实也是一种树芽,说出来大概有些人是不信的,这就是栾树的芽(喂再说一遍你们不要去街边掰行道树们的芽啦!)。栾树芽的做法也是能凉拌能清炒什么的,和香椿芽没什么差别,不过要说的话还是推荐和肉一起剁碎包成饺子,别有一种鲜美的滋味。
花椒叶,其实一开篇我就想要推荐一下炸花椒叶,香香脆脆带点咸和麻辣感,感觉是所有树叶里最合我口味的了。第一次吃到这东西是在帝都的一个小饭馆里,我那时候还小,看到端上桌的一盘仅仅是裹了面皮卖相奇差的油炸叶子,我心里真是苦的,但是这东西一旦尝了后果就和吃薯片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咔滋咔滋地非常适合当零食......看我这么努力地安利的份上,やらないか?【反正我是没有胖十斤的忧虑的】
还有一种能当零食的树叶,就是需要运气的了:茶耳。油茶的新叶有时会受真菌感染形成一种变厚变色的畸形叶(和玉米蘑菇、茭白的形成原理差不多,虽然比较起来茭白看起来正常多了),初时会涨大、颜色变深,呈紫红的肉质,过段时间“成熟”了便会褪去一层薄皮而现出一种透着粉红或者粉绿的白色,滋味脆甜微酸,与果肉相似,不过如果摘得不及时,它们就会很快地发黑萎缩,让错失的人望之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