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研究者不断探索真相。每一项研究本应使我们更为接近这个目标,然而显而易见的是,许多研究结果根本就是矛盾的。想一想那些相互矛盾的饮食建议: 我们被告知咖啡对身体有害,然后又被告知咖啡其实对身体有益。同样的故事不断重演,从大豆到鸡蛋,而且各种说法变幻无常。关于饮食的矛盾建议似乎特别多,常常使人吃东西时感到无所适从。
如果新闻来自最新的研究进展,则必须谨慎对待。因为一位研究者的实验结果常常难以被同行重复出来,有时候这只是个概率问题,但也很可能是由于实验本身的设计缺陷。反之,那些经过了时间检验的科学成果仍然是值得信赖的。
其实研究者在很久以前就留意到这个问题了,只是近年来这种问题的影响面逐渐扩大,日益引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以食品研究为例,科学界已经开始质疑那些仅依赖于问卷调查或者观察记录人们日常生活的研究。即使是极为标准化的随机分组实验,结果也可能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变得不可靠。比如样本数量太小、实验时间太短,或者实验设计太过脱离实际。
美国癌症协会(The American Cancer Society)把建议女性接受乳房X光检查的年龄从40岁推迟到了45岁。这一修改与其他部分医疗指南相一致,但是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联邦调查组仍然宣称,这个年龄太早了——50岁才是比较合适的年龄。他们是在研究同一个问题,但是癌症筛查的得益与风险究竟应该如何评价,具体问题需要具体分析。
假阳性的检测结果往往会导致不必要的活体检查,然而筛查如果能对癌症早期确诊却实实在在地有利于治疗。理性思考的人也可以拒绝合理的论断,这都取决于一个人可能患病的风险和他个人更看重什么。
以心脏病的预防为例,几项研究的数据支持扩大使用降胆固醇药物——他汀类药(比如立普妥和可定)来预防心脏病。2013年的医疗指南把建议用药的美国中年人群扩大了一倍(超过4000万人)。
两项哈佛研究显示,他汀类药能够降低心脏病发作的几率,而且大部分为仿制药,价格低廉。但是,虽然他汀类药能预防一部分人心脏病发作,不过剩下更多的那一部分用药人群几乎不能得到任何益处。即使他汀类药的副作用再小,仍然存在引发糖尿病的可能性。
不确定性的确存在,但仍然有好的一面。很多医疗指南都非常谨慎地对待这些不确定性,更为强调医患交流的重要性,特别是关于这些筛查和治疗的各种风险和益处。作为患者,你的想法同样重要!要充分利用和医生讨论的机会,告诉他们你的看法和顾虑。其实,我们目前最大的挑战很可能是如何让医生们在诊室拿出更多的时间,和患者进行充分的沟通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