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想强调的是,任何人的知识结构都不可能完整覆盖一切学科。我是学理论物理学专业的,从2013年开始进入空气净化领域,研究了很多学术论文,国家标准,见过很多同行,下过工厂,做过空气净化器,也去用户家里做过维护和空气质量检测,只能说对雾霾和净化器的问题略有一点儿经验。今天就把这点儿经验跟大家分享。
我们国家的空气污染比较严重,国标里标注了很多种污染物,包括PM2.5,PM10,二氧化硫,二氧化氮,臭氧,一氧化碳等等。目前我了解的情况是,PM2.5,PM10和臭氧是室外大气污染中最严重的几种成分。室内家庭的装修环境各不相同,通常最重要的污染物是甲醛和VOC气体(可挥发性气体),以及人体代谢产生的二氧化碳。每个人在管理自己健康的时候都没有办法跳出这个范围。
为了管理我们的健康,首先我们要搞清楚自己的追求的目标是什么?并不是说雾霾来了,我买一个“有用”的净化器就完事大吉了。比方说,我个人追求的目标是,在雾霾天把家里的PM2.5浓度降低到35以下;在普通天气降低到10以下。
降低室内雾霾的过程,就像小学的数学应用题:一个巨大的污水池,一个管子不断灌入污水,一个管子不断净化污水。请问过了多久能把污水池里的水全部变成干净水?如果不给出具体条件,这个应用题是没法解答的。所以,使用净化器的场景通常是要量化的。
我们通常看到的净化器厂商所标注的净化器的CADR值都是最大的工作模式下的数值,也就是说,相当于电扇的最大风档对应的效果。一般人在家里不会一直开着最大档位,因为声音会比较大。所以,光看最大档位还不够,最好看一下最静音的档位的CADR值。但是一般厂家都不会标注这个值,所以,最简单的办法是把适用面积再除以2。
目前的便携式的PM2.5检测仪,通常都是利用激光散射的原理,估算颗粒物的数量浓度和质量浓度的。这种方法没有国家检测大气用的专业仪器准确,但是在家里用应该差不多够用了。刚才说了,在家里用净化器为了效果更好,需要紧闭门窗。但是紧密门窗会导致空气不流通,家里有生物的话就会让二氧化碳浓度不断增加。
二氧化碳在大气中的浓度大概是0.035%,国家标准是0.1%。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接近的数值。根据我的经验,两个人在卧室里开净化器,过不了1、2个小时,室内二氧化碳浓度就会超标。在雾霾不严重的时候,如果你关窗开净化器了,最好过一段时间稍微开窗通风几分钟,让二氧化碳散去。如果雾霾严重,那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权衡。
我们国家的大城市,在夏季6、7、8月的时候,绝大部分时间都面临臭氧超标的问题。那个时候你看天上很蓝没有雾霾,但其实可能有一种跟雾霾同样可怕的污染物超标,那就是臭氧。空气净化器没有专门设计用于对付臭氧,不过臭氧超标的天气可以让小孩尽量不要出去玩,在家里关好门窗呆着就可以了。
使用过滤式的净化器也有问题,就是它的滤网会随着使用越来越“脏”,造成净化能力下降。所以,大家既然买了净化器,就一定要注意及时更换滤网。不要相信“免更换”,“10年更换”这样的事情。不同国家的大气情况不一样。我见过某个日本品牌的净化器就说滤网使用寿命是10年,这在中国根本没有参考性。
甲醛的问题容易被忽视。我曾经测过几十家家庭的甲醛浓度,国家标准是0.08毫克/立方米,测量结果是基本上都超标。这些家庭大都是装修3-5年后的。甲醛的问题比PM2.5更复杂,每户人家里装修程度不同,使用的装修材料不同,温度和湿度不同,因此,甲醛的释放速度也不同。
国家标准的测量要求是“关闭门窗12小时”后再测量甲醛浓度。如果你家里刚装修过,却一直开着窗,这个时候叫我去测甲醛,很可能测出来就不超标。所以,甲醛问题和PM2.5问题的解决方法刚好是反过来的。PM2.5来了,要关门窗开净化器;如果家里有甲醛污染源,最好的办法是开窗通风。
据我看到的信息,甲醛释放年限是10-15年,所以这个事情还是要重视起来。能通风的时候通风,不能通风的时候开净化器也可以起到除甲醛。除甲醛的问题跟除PM2.5的问题也有类似之处,就是说净化器的去除速率到底有多快?目前新的国标也要求标注除甲醛的速率(除甲醛CADR值),但是目前市场上还没有见到这样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