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可不只是好吃这么简单。在盛产蔗糖的美洲被纳入世界贸易体系之前，蜂蜜一直是欧亚人奢侈的甜味来源。而构筑蜂巢的材料蜂蜡，则被古代人类用作化妆品、药品乃至仪式用品。在人类的生活中，蜂产品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位于法国赛文山的一处空蜂巢。用于构筑蜂巢的蜂蜡，早在约9000年前就已经被人类利用。图片来源：Eric Tourneret
可人类是何时跟蜜蜂产生这种有趣的关系的？回答这个问题并不简单。最近，来自布里斯托大学等机构的数十名研究人员分析了6400多件新石器时代陶器上的残留物，发现至少在9000年前，人类就已经在利用蜂产品了。这一研究成果作为11月12日的封面文章，发表在《自然》杂志上。
在这项研究之前，人们已经在距今4000多年前的古埃及文明中发现了描绘人与蜜蜂的图像，类似的图像在史前岩画中也同样出现了。不过，这些证据并不足以说清人类与蜜蜂关系的历史。为此，研究人员把目光转向了陶器。
小熊维尼有一个装蜂蜜的大陶罐。同样在陶器里放置蜂产品的，还有我们的祖先们。图片来源：PAISAN HOMHUAN/shutterstock友情提供
新石器时代遗址中普遍存在大量供于研究的陶器。
这些陶器可以用作盛装蜂蜜蜂蜡的容器，而一些陶器也可能直接使用蜂蜡做防漏涂层。蜂蜡的性质十分稳定，除非故意暴露于高温之下，历经数千年也能够模样依旧。蜂蜡的化学成分复杂多元（主要是酯类、脂肪酸和烃类物质），通过检测一些好比蜂蜡“指纹”的特征物质，研究人员得以判断特定器皿是否有蜂蜡残留。他们从欧洲以及地中海沿岸各地超过150个新石器时代遗址中选取了超过6400件陶器（片）用于检测，其中主要是一些炊具。
实验的结果令人欣喜——大量的蜂蜡残留物被从陶器上检测出来。其中，最古老的蜂蜡出自安纳托利亚（今土耳其），年代约为距今9000年。巴尔干半岛的蜂蜡遗留则最为丰富，其分布于希腊、罗马尼亚、塞尔维亚的几处遗址都有蜂蜡发现。中欧地区发现的蜂蜡遗存有距今7000余年的历史，这把之前的研究结果推进了1500多年。北非地区的蜂蜡遗存与中欧地区年份相近，在距今7500年左右。
值得一提的是，这还是北非地区第一次发现史前蜂蜡遗存。处在最北端的蜂蜡遗存发现则出自丹麦与英格兰，至此，在北纬57度以上的地区就再无蜂蜡发现了。这可能是因为蜜蜂的活动受温度影响较大，高纬度的低温环境让蜜蜂觅食能力受限，尽管在当时这一地区的温度比现在要高。
研究所示新石器时代陶器上蜂蜡遗存出现频率的分布图。
总的来说，新石器时代的欧亚居民已经广泛地开始了农业开发，从狩猎采集者变身为农民。其中，人们对蜂产品的利用开发在此时已经广布各处土地，在农业化的进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而据我们所知，最晚到距今9000年前，这些最初的农民们就已经学会掏蜂蜜和蜂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