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适逢世界动物日,假期里动物园自然也人满为患,今天就有这样一条十分惹人瞩目的新闻:新闻截图。然而新闻背后的现状,一点也不好笑。
2012年4月29日,北京动物园金丝猴馆一只川金丝猴“泉泉”非正常死亡。根据北京动物园官方公告,该金丝猴死亡原因为“胃粘膜溃疡、出血疼痛致胃蠕动减缓,胃积气,腹压增大压迫心肺,导致呼吸困难、心衰死亡。”并指出“据调查,该兽舍时常出现游客高抛投食现象,并有时出现游客破坏笼舍玻璃接缝进行投喂,园方经常进行设施补救,但难以杜绝。”但“目前无证据表明该动物死亡与游客投喂有直接关系。”
虽然北京动物园本次动物死亡事件目前没有确认是游客投喂导致,但是游客对动物园动物的投喂及向兽舍里扔各种杂物确实给很多动物园里的动物带来了伤害。我所能记得的比较远的一个事件是1996年的夏天,北京动物园一只北极熊死亡,在北极熊的胃里发现铁丝,为游客投入。今年1月份,上海动物园一只斑鬣狗被发现食欲不振,经过胃镜检查,发现胃中有塑料袋等异物,经治疗后,吐出一袋食品防腐剂。
4月21日,汕头中山公园一只鸵鸟被游客投喂的有包装的面包卡住喉部,窒息死亡……这样的案例还有很多。
动物园是很多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和了解动物的场所,而很多游客为了和动物更亲近,吸引动物到更易于观赏的区域而投喂动物,也有一些游客觉得投喂动物是好心,是帮助动物园的动物,这些行为也一直是很多动物园的痛。我们人进食要合理搭配,要适当,动物也一样。
像北京动物园这样管理较好的动物园会根据动物的种类,进行科学的饲料配比和饲喂方式以满足于动物每日所需的营养和能量,饲养员也会一日一至次给动物喂食,好像人的一日三餐一样。动物园的饲料的来源,处理,储藏也有着规范的管理。这些都保证了所饲养动物的健康。
一般动物园里,灵长类动物是被投喂的重灾区之一。我们的灵长类近亲原本大多以水果、树叶、花、嫩芽、种子等为主要食物,一些种类也会摄入少量动物蛋白。
像本次事故中的川金丝猴是属于疣猴亚科叶猴族仰鼻猴属,原本主要食用嫩芽、果实、种子、地衣、树皮、花等。这些比较素的饮食结构使得野生的金丝猴每日需要较多的时间进食。动物园一般会为灵长类动物准备水果,蔬菜等食物,但一般仅在上午进行一次喂食。但猴子依然习惯于整日进食,且在有食物的时候尽量多的进食。
游客一般会投喂有诱人香味的饼干等垃圾食品或者色彩鲜艳的水果,这些食物我们爱吃,我们的灵长类亲戚也无法抵挡其诱惑,它们也会照吃不误。
同样,习惯于整日进食的食草动物,如斑马、羊驼、各种鹿的饲养区域也同样是被投喂的重灾区。这些反刍类的食草动物具备发达的消化道,这有利于消化纤维。因此,这些动物取食很慢,消化也很慢。动物园一般会为这些动物提供高质量的干草作为主要饲料。
而我们在周末经常可以看到有游客携带一大口袋水果、胡萝卜和生菜、谷物等食物来投喂这些食草动物。对于这些食物,食草动物会进食过快过多,消化不良,过多的蛋白质还会导致消化道胀气。
动物园里,鹦鹉是最经常被投喂的鸟类。北京动物园鹦鹉馆东侧的大紫胸鹦鹉、粉红凤头鹦鹉、小凤头鹦鹉总是待在铁丝网边等待游客投喂。游客给这些动物投喂的食物大多是饼干和葵花籽,这些食物中都包含较高的脂肪,让本来在笼舍中就缺乏足够运动的动物又摄入过多的能量导致肥胖。同时,像葵花籽这样的种子或者其他坚果类含磷高,而钙含量低,其过多的能量使得鸟日粮中摄入钙不足,久而久之会导致缺钙。
因此,游客所投喂的食物,一方面可能不适合这些动物食用,甚至一些会对动物有毒,如食蚁兽就对维生素A的毒性比较敏感,会干扰维生素K的代谢。另一方面,即使是该动物可以食用的食物,也会让这些动物摄入过多的能量,或暴饮暴食,造成各种肠胃疾病,营养失衡乃至死亡。很多动物园都反映,由于过多游客的投喂,在节假日过后的一天,动物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厌食。
最可怕的是,在投喂中的一些包装、杂物,如塑料瓶、塑料袋、塑料绳、包装纸等被动物误食后往往都会让动物生病或导致死亡。此外,一些游客也会在投喂动物的时候,也有可能把自身的传染病传染给动物,造成动物的死亡。
传统的熊山,猴山,是像大池子的坑式笼舍,游客在顶上观看下面的动物,这也为投喂提供了方便,我曾多次见到,有游客在熊山向下倾倒各种饮料,而熊就在下面张嘴接着。而新式的笼舍,游客往往隔着玻璃观看动物,使得投喂变得不容易。但即使如此,仍然有一些“坚持不懈”的游客会通过投掷,寻找缝隙,乃至破坏笼舍玻璃等方式想尽一些办法,前仆后继的给动物投喂。如我们在北京动物园经常看到的。
虽然北京动物园已经在所有的笼舍上都作了“禁止投喂”等各种宣传牌,但我们仍然发现很多游客都自动忽略这些宣传牌。这种宣传教育也不是短期能够起到效果的,如果能够有社会志愿者组织能够与动物园合作,在节假日坚持不懈的在动物投喂的“重灾区”对游客的投喂行为进行劝阻和宣传教育,或许久而久之会发挥一定的作用,保障动物园里动物的健康吧。
在广东省江门市,新会华侨中学的学生曾做过一份《关于到动物园投喂自带食物调查报告》,调查发现,高达97%的受访者认为:动物和人一样,人能吃的,动物也能;而76%的游客是为了一己之乐而投喂自带食物,另有18%的人认为动物们吃得不够。由此来看,宣传教育还是非常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