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7月底,facebook创始人Mark Zuckerberg宣布妻子Priscilla Chan怀孕并已度过危险期,同时透露,他们此前经历了三次流产。Zuckerberg希望有类似经历的人能够勇敢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经历,也呼吁公众正视这个话题。
反复流产又称习惯性流产,包括所谓“空囊”、“胚胎停育”等,不是一个具体的疾病,而是多种疾病都可以导致的一个不正常现象。考虑到现在要孩子的年龄照比从前偏大,目前推荐,没有生育过正常孩子的女性,如果发生两次不明原因流产,生育过孩子的发生三次,则需要进行检查。
反复流产的原因很多,可分为现在能查的和不清楚的两大类。明确原因,查了就管用?能查的原因包括遗传(男女双方的染色体、前次流产胎儿的绒毛染色体)、生殖器官畸形、感染、黄体功能、甲状腺功能、糖代谢、凝血功能、血型、抗磷脂抗体、叶酸相关检查等,这些因素占到反复流产病因的50%;另50%就是所谓不明原因的反复流产。
针对能查出的原因,要做的检查非常多,费用亦不菲。
需要指出的是,就算把这些检查都做了,解决的也就是个可能性问题。比如,什么叫黄体功能不好?其实没有明确定义。确切地说,应该是在黄体期分泌的孕激素总量不足,这是完全没办法测的。
其他检查也有类似问题,也就是说,查出来有问题的,只能说你的流产可能和这个检查的异常结果有关,但并不一定就是这项异常造成的,也可能还有其他问题;同理,查出来正常结果,也不一定就没问题,因为这个检查项目的正常值并不是根据是否会流产制定的。比如,甲状腺功能在正常范围,内分泌科认为没事,是因为不会有甲亢或甲低,而不是不会流产。亚临床甲低没有甲低表现,但可能造成流产。
目前不知道的流产原因可能主要是免疫方面的。生殖免疫非常奇妙,医学界对此实际上知之甚少。举个例子,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是个异物,子女给父母移植器官通常还是会被排斥的,这就是免疫系统的作用。那胚胎为什么不会被排斥?免疫不起做用了?这称为免疫耐受性,而且这种免疫耐受只发生在胎盘和子宫交界的地方,怀孕的人身体其他地方的免疫功能还是正常的,有异物还是会被排斥。
目前能查的原因有如此大的不确定性,目前无法了解的流产原因就更无从下手检查了。不明原因的反复流产就是指进行了染色体、感染、内分泌、代谢、凝血相关和解剖等一系列检查之后,仍无法发现病因的情况。由于这种不确定性,很多医生对此持有不同的观点,每个人的倾向有所不同,对于检查和相应治疗的意义也有不同理解,因此反复流产的患者在不同医生那里得到不同的解释也是自然的。
同样由于这个原因,也给一些鱼目混珠的骗子提供了发挥空间。这对患者来说确实很难。
对于不明原因反复流产,目前的所有治疗方法都有局限性,绝无100%的方法,如果有人打保票,那就多半是骗子。免疫问题是最常被炒作的,因为不明原因的反复流产确实大多与免疫有关。而免疫的玄妙正如之前所说,目前知之甚少。
除了明确因素外,不太确定或没法检查的流产原因大多与凝血系统亢进(也就是高凝状态,主要是局部凝血亢进)、代谢(主要是维生素和微量元素缺乏)和免疫(主要是局部免疫亢进)有关,那么治疗就从这几个方面入手。既然这些都是不确定因素,因此治疗是否有效是无法确定的,治疗的基本原则是安全(即副作用要少),简单,费用低,和可能有效。这里强调的是可能有效,因为是否确实有效是无法检查的,只能怀孕后看。
小剂量阿司匹林和肾上腺皮质激素、复合维生素以及孕酮的联合治疗,是目前循证证据水平下的选择,其实也是一种无奈之举。联合治疗是基于循证医学证据的基础之上的,但并非反对免疫治疗等方法,恰好相反,这些治疗方法就是要在应用中获得证据,除此别无他法。问题在于要选择合适的人群,也就是那些确实找不到原因、现有方法无效的人,而且要充分与患者沟通,做好知情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