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春夏时节,城市的角落里都会出现“伞兵队”的身影:一些小草顶部生出了毛球状的果实,细看之下,每一枚果子都身背着一顶“降落伞”,有风吹过,它们就撑起伞来,纷纷借助风力飞向远方。“这不就是蒲公英嘛!”——不过,不是每一个植物伞兵,都叫做蒲公英。
蒲公英标志性的“毛团”,不是它的花,而是果实。伞兵部队的当红明星,当然是分布全国各地、近乎家喻户晓的蒲公英。拔下一蓬白毛状果实,一口气将那些种子吹飞,也深深镌刻在许多孩子的童年记忆之中。想要了解伞兵队的秘密,我们就从蒲公英不为人知的一面开始吧。
蒲公英的果实是一团毛球,它的花是什么样子的呢?倘若你曾留心观察过,应当能答出来:蒲公英的花是一朵金黄色的“小菊花”!这个答案其实只对了一半。春日里盛开的蒲公英,花朵的颜色确实是如日光一样灿烂的金黄色,模样也是典型的“野菊花”状,但它不是一朵花!看上去仿佛是“一朵”,实际上是“一群”。
如果将“一朵”蒲公英的花仔细分解,就会发现那些金黄色的“花瓣”都生长在一个球形的基座上。每一片“花瓣”内部,都包裹着一根花蕊,而“花瓣”基部则环绕着一圈白毛。如此这般的一片“花瓣”,其实就是蒲公英的一朵小花。许多朵小花聚集起来,组成看似一朵大花的样子,这种组合方式在植物学中,称作“头状花序”。只不过这并非蒲公英的独有秘技,而是绝大多数“菊花类”(菊科植物)的统一特征。
由许多小花组成的“一朵”蒲公英花,初开时靠近外侧的小花发育得更快些,花瓣长度要比中部的小花长一些,靠近中部的小花,则是花蕊更加突出显著;待到这“一朵”大花开了两三天,中部小花的花瓣就也纷纷生长起来了。此外,每天清晨日光照耀,这一群小花就会纷纷舒展,使得“一朵”大花如同尽力开放的模样,到傍晚,小花们聚合在一处,“一朵”大花也暂且闭拢,静待下一个清晨。
到此为止,几乎没有伞兵出场啊?不过了解蒲公英花朵的结构,是探秘伞兵部队的必要基础,更何况,前面介绍那些大花小花的时候,伞兵已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出现过一次了!——每一朵小花“花瓣”基部则环绕着一圈白毛,这些白毛就是日后化身为伞的原材料。
在其他植物的花朵里,为什么大都没有这圈白毛结构呢?还别说,这些白毛其实并非稀奇之物,在大多数植物花朵里头都能见得到,只不过它们的形态有所不同罢了。就拿“标准造型”的桃花来说吧:桃花的5枚花瓣之外,还有5枚较短小的萼片。正是这些萼片,在蒲公英的小花里改变了造型,成了白毛的模样。在菊科植物之中,这些由萼片特化而来的白毛,有个专门的名称叫做“冠毛”,当花朵枯萎果实成熟时,冠毛就会化身成伞状。
然而并非每一种菊科植物的果实都是伞兵。有些种类的冠毛很短甚至缺失,有些并不会继续发育成完整的伞状,比如菊花或向日葵,虽然也属于菊科植物,却根本见不到一点冠毛的影子。要分辨究竟哪种野菊花才会变成伞兵,有一个简易的方法:折断它的茎叶,如果会流出黏糊糊的白色乳汁状液体,这种野菊花多半有变成伞兵的潜质。
由于多种菊科野花都会化作毛球,或多或少释放出伞兵,所以再见到这些白色小伞,可就不要统统称之为蒲公英啦。除了蒲公英之外,在我国南北各地,也有许多极常见的伞兵,散布在城市之中或显眼或隐秘的角落里头。
体型较大的伞兵来自鸦葱。顾名思义,鸦葱的植株形态与大葱有些相似,果实成熟时成团的模样,也仿佛大葱开花聚作一团的模样。常见的几种鸦葱,大都生于我国北方,稍干旱的土坡或草丛中就可见到。鸦葱除了降落伞硕大,基部的果实也很显著,常作浅褐色棒状。
小苦荬一家也是春夏常见的伞兵来源,主要分布于我国东北至西南一线。小苦荬的花朵不大,至多可达蒲公英花的三分之一,降落伞也相应较小。其中最常见的种类中华小苦荬,春季生于路边墙根,植株略孱弱,伞兵形态小巧;抱茎小苦荬初夏繁盛,可在草地上成片生长,降落伞本身略显单薄,其下的果实反而相对明显。
还有更微小的伞兵,来自于黄鹌菜。这种野草在北方春日最盛,南方则一年四季都可见到,植株能够生得稍高些,花却格外细小。由于果实和降落伞都较小,每一个毛球之中,所含的伞兵数也略少,因此黄鹌菜的伞兵队,往往更像是散兵游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