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人类一辈子离不开的东西,出于对婴幼儿的爱护,一些家长们也希望给孩子选择“最好的水”。一些企业针对这种消费需求,专门设计了“婴(幼)儿水”的概念产品。这些婴儿水和普通瓶装水相比价格成倍的增加,但它们实际的差异却并不大。企业声称的矿物含量、水硬度等“科学证据”究竟有没有道理?婴儿喝的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世卫组织“论文集”的可信度有多高?饮用水企业特别喜欢引用世卫组织的会议论文集《饮用水中的营养》(Nutrients in drinking-water),因为其中提到了很多关于饮用水中矿物质和水硬度优劣的观点。企业将它视为忽悠消费者的法宝,但实际上,这个论文集只是对现有文献信息的收集汇总,其中的说法并不能直接代表世卫组织的官方态度或结论。
为了编制《饮用水指南》(Guidelines for drinking-water quality, fourth edition),世卫组织多次组织专家开会研讨,也发布过不止一份文件。纳入最终专家评议的是32份公开出版的文件和上百篇科学文献,上面所说的论文集仅仅是其中之一。通过评议,有可靠科学依据的观点就会出现在《饮用水指南》中,而其他证据不够充分的一家之言则不会作为最终结论出现。
世卫组织对水的硬度(TDS)有推荐值吗?对于“硬水”,世卫组织认为过高的“硬度”确实会导致消费者不接受,但主要原因是口感、味道和外观,而非健康因素。对于蒸馏水、纯净水等几乎不含任何矿物质的“软水”,世卫组织也没有给出消费建议,因为没有足够的科学证据表明长期饮用这些水对健康有害或有益。
世卫组织确实考虑了《饮用水中的营养》论文集中有关矿物质营养的建议,但总的来说就是,虽然有人说硬水好、软水不好,但证据尚不足,因此不予采信、继续研究、以观后效。正因如此,世卫组织的《饮用水指南》没有给出水的硬度(TDS)的健康指导值,既没有设定上限,也没有设定下限。
饮用水标准和指南是否适用于婴儿?世卫组织的《饮用水指南》对各项指标的设定是基于健康指导值,也就是终生饮用的情况。这里已经考虑了从婴幼儿到老年的全生命周期,当然也适用于婴儿。当然,各国也可以根据经济水平、技术能力等条件,制定更严格的标准。
我国的生活饮用水标准(GB5749-2006)中主要指标的制定与世卫组织一致,部分指标甚至更严。我国的包装饮用水新国标(GB 19298-2014)中规定,生产包装饮用水的水源应符合GB5749的规定。
各国专业机构的建议如何?各国不同机构在婴幼儿用水方面各有建议,但其中的推荐指标参差不齐,并未达成一致。
比如对钙含量的限定,法国为≤100mg/L,奥地利为≤175mg/L;而对硫酸盐的规定,法国为≤140mg/L,奥地利则为≤240mg/L。德国规定了钠和硫酸盐,却对钙镁指标没有要求。虽然他们各自都能给自己的规定找到一些依据,但最终没能通过世卫组织的专家评议,所以在世界卫生组织的《饮用水指南》中并没有提及。
实际上,这些所谓“量身定制的指标”也并没那么高端。比如钙,含量高的矿泉水一般也不过是40 mg/L左右,想超标还真不太容易。而奥地利的婴儿水恐怕连我们的自来水标准都通不过(氟化物超标)。当年农夫山泉和京华时报打架的时候公布的检测数据表明,分布于湖北、浙江、吉林和广东的工厂生产的瓶装水都符合这些“国际专业机构建议”,甚至一些自来水的检测值都能满足上述要求呢。
水里的矿物质会影响婴儿健康吗?我们摄入的矿物质其实主要来自于食物,无论是哪一种饮用水,其中的矿物质含量都无法与膳食相比。对于婴儿而言,喂养用水对矿物质摄入的影响也远远不及配方奶粉。
北京等地区的自来水比较硬,镁的含量似乎对婴儿摄入量会产生较大影响。不过自来水也不会直接拿来冲调奶粉,而经过烧开之后,水中的不少钙镁等矿物质就形成水垢沉淀了。因此硬水冲奶粉“给婴儿脏器添负担”并不需要太担心。
另一方面,因为矿物质的摄入主要依靠食物,也不需要担心矿物质很少的纯净水导致“营养缺乏”。如果用纯净水冲奶粉,也是没问题的。如果是直接喝,婴儿水和白开水也没啥本质区别。
婴幼儿到底该喝什么水?6个月以内的婴儿尽可能纯母乳喂养,在母乳喂养时一般不需要额外喝水。冲奶粉建议将自来水或桶装水(纯净水和矿泉水均可)烧开后再晾凉到合适温度使用,烧一般的瓶装水当然可以,只是不划算而已。
直接喝的水,按照饮用水指南的建议,白开水或合格的瓶装水都可以。凡大超市卖的瓶装饮用水都可放心饮用,大路货最好,尽量不要买名字稀奇古怪的水(“婴儿水”和自来水烧开一样安全)。
注意餐饮具卫生,考虑到微生物污染问题,不建议直接喝饮水机放出来的冷水或温水。只要注意卫生,选择合格产品,婴儿的喝水问题并不需要那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