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政府已经宣布支持一项禁令,禁止未成年人接受一种颇受争议的心理疗法——同性恋矫正疗法(也叫做“LGBTQ谈话疗法”,Lesbian Gay Bisexual Transgender Queer conversion therapy)。而美国政府的这一态度或许是有科学依据的。
“大量的科学证据表明,同性恋矫正疗法不仅在医学和道德上不正当,而且会对接受治疗的人造成很大的伤害——尤其是对年轻人”, 奥巴马总统的资深顾问瓦列里·贾勒特(Valerie Jarrett)在一份声明中说道。
同性恋矫正疗法的支持者称这可以改变同性恋、双性恋和跨性别者的性取向,但美国心理学学会(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发表的一篇科学文献评论指出,长期的记录证明,同性恋矫正疗法并无效果。此外,研究还表明,同性恋矫正疗法会加重自我厌恶和焦虑的情绪,因为它会引导压抑,甚至让人厌恶自己的性取向;然而,一个人的性取向是不能改变的。
美国的这项国家禁令名叫利拉法案(Leelah's Law)。该法案以利拉·奥尔康(Leelah Alcorn)、一位年轻的跨性别者的名字命名。利拉·奥尔康在接受同性恋矫正疗法后于2014年12月自杀。而据利拉说,治疗师对她的身份怀有偏见和敌意。如今,在加利福尼亚、新泽西或哥伦比亚特区,持有执照的心理治疗师已经不能对未成年人进行同性恋矫正治疗,但在美国其他地方,这种治疗仍然合法。
同性恋并非一种精神疾病,很可能还受到基因的影响,因此,大多数心理组织不支持改变性取向的疗法。研究表明,同性恋矫正疗法不会对同性恋的性取向产生持久的改变。2009年,美国心理学学会的一个工作组对1936~2007年间进行的同性恋矫正疗法进行了回顾性研究。他们发现,性向的转变并不常见,而在治疗结束后,参加治疗的同性恋者依然会被同性而非异性吸引。
更值得注意的是,这一疗法没有得到任何心理组织的认可,因此没有任何指导疗法实施的方针,也没有判断其是否成功的度量标准。历史上的心理学家也曾使用过一些疗法“治疗”同性恋。“厌恶疗法”(aversion therapy)就是其中之一——这不禁让人联想到电影《发条橙》(A Clockwork Orange)。治疗师会让同性恋者一边看同性色情内容,一边接受负面刺激(比如电击、服用催吐药或想象类似的刺激)。
《同性恋:对公共政策研究的启示》(Homosexuality: Research Implications for Public Policy,Sage Publications Inc., 1991)一书中提到,一些研究发现,厌恶疗法虽然会削弱同性恋者对同性性爱的反应能力,但对改变性取向没有作用。
如今的许多同性恋矫正疗法采用“谈话”的治疗方式,把“同性吸引”的原因归结于“家庭功能障”(familial dysfunction)——比如专横的母亲,或者诸事不管的甩手父亲。
2013年,《赫芬顿邮报》(Huffington Post)的资深媒体编辑加布里耶·阿拉纳(Gabriel Arana)在为《美国展望》(The American Prospect)杂志撰写的一篇文章中,回忆了他接受同性恋矫正治疗的经历。治疗师把他的同性恋倾向归结于“由于童年缺乏男性的认可,所以感觉自己是不完满的。”然而,根据美国心理学学会的研究,科学家对同性恋的原因并没有一致结论。
一些早期研究发现,遗传、或某些基因的选择性表达会影响人性取向。科学至少可以告诉人们,“同性恋”并非是“主观选择”带来的结果。
美国心理学学会的这份报告还透露,一些证据表明,同性恋矫正疗法增加了负面后果的发生风险,这些后果包括丧失性欲、焦躁、压抑及自杀倾向。该报告发现,许多人在接受厌恶疗法的早期就退出了治疗。高退出率也表明,许多人认为该疗法对自己的伤害太大,因而不愿继续下去。根据美国心理学学会的研究,那些接受“现代同性恋矫正疗法”(以谈话为主)的同性恋者也认为自己因此受到了伤害。
华盛顿特区一名研究能源政策的核科学家塞缪尔·布林顿(Samuel Brinton)说,他信仰宗教的的父母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发现了他的性取向。于是,整个青春期,他都在接受同性恋治疗,而他的治疗师以前也是同性恋者。布林顿在LGBTQ Nation的一次采访中说,一名治疗师曾经告诉他他是世界上最后一名同性恋者,因为“所有的同性恋者都有艾滋病“,而年仅13岁的他也不例外。
治疗师还告诉他,除非他改变性取向,否则他死后升入天堂的机会每天都在减小。治疗师还把铜线圈戴在他的手腕上,每次给他看男人牵手的照片,都用高温加热铜线圈烫他。布林顿在文章中写道,在接受治疗的过程中自己曾几次想要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