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烟妖雾:动漫中的《穹顶之下》

作者: 卢可

来源: 博物杂志

发布日期: 2015-03-02

本文通过分析动漫中的毒烟妖雾现象,探讨了现实中的空气污染问题,特别是微小颗粒物的来源和影响。文章详细描述了沙尘暴、水雾、海雾、生物毒烟和工业烟尘的形成机制及其对人体和环境的影响,强调了减少污染源排放的重要性。

传遍网络的纪录片《穹顶之下》,让我们再次关注起了雾霾。其实,污染空气的微小颗粒可不是一个干巴巴的PM2.5符号可以概括的,而且它们并非都是人类活动的产物。就算在动漫作品里,它们也能化身为各种毒烟妖雾……动画《青之驱魔师》剧场版中,平日里微不足道的小鬼“魍魉”聚集得越来越多,细小的颗粒终于会集成了巨大的烟雾状妖魔。看到这一场景,平日里“厚德载雾,自强不吸”的中国动漫观众们,想必会苦涩一笑吧。

“开启吧,天蝎宫之门!”随着星灵魔导士露西的呼唤,黄金钥匙闪现了耀眼的光辉,在《妖精的尾巴》之中,天蝎座的星灵斯科贝恩应声登场。这位貌似不良青年的星灵俯下身子,扬起粗硕的尾部,将喷射器一般的炮口对准敌阵。“沙漠飓风!”斯科贝恩最擅长的绝招启动了,强烈的风暴卷起遍地沙尘,用狂风的压迫感和飞沙走石,向敌人施以双重攻击。

斯科贝恩的绝招,类似于现实中沙尘暴的形成。

当狂风大作之时,就会卷起地面上的细碎颗粒,轻则形成扬尘,严重时就是沙尘暴了。由于颗粒的大小有别,能够被风携带的距离也各不相同,因此,不同地区与沙尘暴发源地相距远近有别,沙尘暴中的微粒构成也不尽相同。例如春季时常侵袭我国北方城市的沙尘暴,通常由我国西北部向东南部行进。兰州的一场沙尘暴中,主要的颗粒碎屑是形状不规则的黏土类矿物,例如伊利石、绿泥石等,碎屑的平均直径约为150微米。

由于较靠近发源地,空气中的粗大颗粒较多。而这场沙尘暴向东抵达北京时,粗大颗粒已渐渐掉落在途中,剩下的多是细小碎屑,平均直径约为10微米。此外,沙尘暴中还混杂了城市周边的污染物,例如大量的烟尘集合体,以及无法辨别具体来源的位置颗粒。

在30年前,北京春季的沙尘暴中也含有较多粗大颗粒,人们用纱巾裹住头脸就能起到防沙作用。那时的沙尘暴看上去,仿佛一团黄色的妖风怪云。如今由于沙尘暴中的颗粒更为细碎,还混杂了直径极小的污染物,纱巾早已无法防范,人们只得戴上细密的口罩以自保。

游戏《空之轨迹》的动画版中,游击士们为了调查城市中致人昏睡的迷雾,潜入了水汽弥漫的沼泽。只见一棵巨大的树木上安放了特殊装置,迷雾就从这棵树木中飘出,借着沼泽和植物蒸腾出的水雾,邪恶组织成员之一、绰号“幻惑之铃”的露茜奥拉,施展起了媚惑人心的幻术。

在靠近河湖池沼之地,入夜后随着气温降低,原本空气中未饱和的水分,也会达到过饱和状态,因此在清晨我们常会看到水雾弥漫。与动漫中的场景相似,布满植物的沼泽,还会有植物通过蒸腾向空气中排出的水,就更容易产生一片迷雾的效果。形成这些雾气的水滴,通常直径不超过10微米。

尽管在城市中,弥漫的水雾不会对人体产生明显危害,但由于能见度降低,会影响交通和正常出行。高速公路关闭,飞机难以起降,市内道路也通常拥堵作一团。至于山间或是沼泽中的水雾,吸入湿冷的寒气有时会致人腹泻,在水雾弥漫之地宿营,还有可能引起肌肉酸疼、关节疼痛等症状。

现实中,人们通常选取避风之地修建海港,虽可避免风浪的侵袭,但由于空气不甚流通,往往会在入夜后泛起海雾。

海雾的形成的原理与水雾相似,但其中的水滴颗粒平均直径可达20微米,而且除了水滴,空气中悬浮的海盐颗粒含量也比较高。所谓海盐,泛指空气中的无机盐颗粒,这些颗粒并非海边才有,在内陆城市的空气中也可检测得出。海雾中的海盐颗粒,直径可达60微米,而且所占比例甚高。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身处海雾之中,可以闻得到海水的腥咸味儿。海雾打在身上,弄得皮肤感觉黏糊糊的,这也是因为其中含有海盐。

对于不习惯海滨生活的内陆人来说,初至海边,嗅着海雾中的气味,往往会产生精神兴奋等情绪。有相关研究称,这可能是因为空气中的海盐含量骤然改变,使人体内的电解质发生了轻微变化,从而导致了情绪变化。这一研究仍在进行中,尚未得出明确结论,也许像动漫中那样,利用海雾来操控人心,将来没准也能实现呢……

动漫里的双弹瓦斯是一种“毒气神奇宝贝”,寄生在肮脏的家庭之中,喜爱在夜间翻弄垃圾箱,寻找腐烂的生活垃圾散发出来的毒气,以此为食物。因此,它所喷出的烟雾,可以看作是一种生物毒烟。腐臭垃圾、疏于清理的厕所、一个月不换洗的臭袜子……腐败的有机物和微生物造成的臭气,只能算生物毒烟的初级状态。焚烧生活垃圾造成的滚滚黑烟,其中多含有机物燃烧后的残留物,统称为烟尘集合体。

威力巨大的生物毒烟或毒气,在我们身边可以见到的,沼气是其中之一。利用秸秆、牲畜粪便、污水等经过发酵而产生的沼气,虽然可以当作能源来使用,但若是有人不慎被高浓度沼气熏到,则会危及健康甚至毙命。焚烧垃圾的浓烟,也可算作生物毒烟。包括塑料制品在内的多种有机物燃烧后,产生的微粒体积极小,没有固定形状,被统称作烟尘集合体。

它们的直径通常不足1微米,可以轻易穿透口罩的缝隙,也是城市污染物中PM2.5(直径小于等于2.5微米的颗粒物)的来源之一。

从外部看去,施展了“烟雾牢笼”之后,整个房间就像被浓重的烟雾笼罩,完全无法看到内部的情况。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以饱受雾霾困扰的北京为例,赶上个晴好的天气,登上京郊西部的山峰眺望城市,就会发现,即使天空一片蔚蓝,城市也像是被阴沉沉的灰色烟雾包裹着,仿佛城市头顶悬挂的挥之不去的梦魇。

动画中莫老五的大烟斗,看上去像是工厂的粗大烟囱,滚滚排放出工业烟尘。工业烟尘中所含的“碳成分”,可谓大气的重头污染源。所谓“碳成分”,是指煤炭、石油等化石燃料因不能充分燃烧,而产生的各种含碳颗粒——主要包括元素碳和有机碳:元素碳多为燃煤飞灰,常呈球形,直径小于2微米;有机碳是含碳有机物,可以直接形成类似生物毒烟的烟尘集合体,也可能进一步产生化学变化,形成其他污染物。

除了工业排放,“碳成分”的另一大来源是汽车尾气。由于汽油中混合了杂质而纯度不足,加之不能充分燃烧,汽车所排放的尾气中,有机碳含量极高。近些年来饱受雾霾困扰的城市中,监测到的PM2.5很大比例都是无固定形态的烟尘集合体,它们都是由有机碳组成的。虽然一些特制的口罩可以起到一部分阻挡作用,但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些微小颗粒可以轻易侵入房间内。

倘若不想要始终伴随着口罩和空气净化器度过一生,只有从产生的源头入手,来减少这些含碳烟尘的排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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