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谷,就是粮食,是中国人食物中最平常、又最重要的一类。直到今天,人们春节吉祥话里仍然常说“五谷丰登”。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住在城镇里,哪怕天天都吃它们,在餐桌上、超市里也能勉强分清,到了田地里恐怕就“五谷不分”了……
民以食为天,吃可算是民生大事。在国人千百年来形成的饮食习惯中,淀粉类食物一直唱主角,要不怎么叫它“主食”呢。主食的种类万万千,但制作原料无一不是“五谷”。
“谷”的本意是指有壳的粮食,种类细分起来有几十上百种,但老祖宗把它们分成五类,传下“五谷”之名。在中国几千年的农耕文明中,“五谷”有很多版本,其中最主流的说法有两种:一种是《周礼》中记载的“麻、黍、稷、麦、菽”,另一种则是《孟子》中记载的“稻、黍、稷、麦、菽”。
稻是当今中国产量最大的粮食作物,主要分布在南方,有旱稻、水稻两种。通常所说的稻,是长在水田里的水稻,碾去谷壳后叫米。
“稻”字是从“舀”字演变而来,“舀”的本意就是在石臼上舂米。稻米有黏性和非黏性两种,前者称“糯”,后者称“粳”。糯米就是做年糕、酿米酒的原料,又叫江米。而我们的主食米饭,则大多出自粳米。它们黏性有差别,主要是由于其中所含的淀粉种类不同:粳米是以直链淀粉为主,而糯米饱含支链淀粉,遇热容易糊化,所以吃起来口感黏软。
无论中式馒头还是西式面包,面食的原料面粉,就是小麦脱壳碾磨后的产物,也是世界上应用最广的食材。很多食物因为水土原因,而有独特风味,小麦也不例外。生长在干旱地区的小麦麦粒硬而透明,蛋白质含量较高,吃起来很“Q”;而生于潮湿环境下的麦粒,蛋白质含量就差多了,做出来的面食没什么弹性。
菽(音书)是豆类的总称,不论高矮胖瘦、红黄绿黑的各种豆,在古代都叫菽。但因为特点各异,菽又有两类不同的食用“分工”:一类是用来榨油、做豆腐的大豆,因为它具有高蛋白、高脂肪的特点;另一类则是富含碳水化合物的红豆、绿豆、芸豆……通常以食材配料的身份出现。
稷曾是上古时代国人最主要的粮食作物,中国最早的酒就是用它酿造的,所以在“社稷”一词中,就用它来指代所有粮食。稷又叫“粟”,北方人称之为“谷子”。其中品质上乘者又称“粱”,在春秋时代只有王侯之家才配食用,但它跟高粱可不是一回事。稷脱壳后的产物是小米,有黄白两种颜色。
如今,“黍”(音“属”)这个名字鲜有人提,因为它现在的名字叫“黄米”或者“糜(音‘梅’)子”。没错,它就是北方人做炸糕、粘豆包和年糕等黏糯食物的原料,也叫黄黏米。黄米是圆圆的小颗粒,直径2、3毫米,看起来跟小米很像,但它比小米可黏多了,而且味道微苦。
高粱也是中国传统谷类作物,发源自蜀地,按《本草纲目》中的说法:“蜀黍……盖栽培已有四千九百年”,按这种说法推算,高粱至今已有5000多年的种植历史了。因为它的籽实长得很像小米、黄米,植株却更高大,故得名高粱,又叫“木稷”、“蜀黍”。可惜资历老不等于用途广,高粱籽营养丰富但口感不佳,通常只作为酿酒、制饴糖的原料,所以没能进入“五谷大名单”。
现在,麻的茎皮纤维大都用做纺织材料,但在上古时期,它的籽实曾是黄河流域主要的粮食,麻的栽种历史比麦还要悠久。麻古称“苴(音居)”,从《诗经》中“粟苴菽麦”这样的排序来看,它在当时的地位仅次于粟。只是,随着其他粮食的广泛播种,以及麻更多被应用于纺织,才让它很早就退出了粮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