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民间,喜鹊被视作吉祥的象征,一身黑白相间的羽毛精神十分气派。实际上,喜鹊远比人们想象的要“凶恶”得多,它们性情好斗,而且时常小偷小摸搞破坏,袭击其他动物,到处惹是生非。清晨的公园里,人们三五成群,晨练、唱歌,好不热闹。有位大妈独自面对一棵柳树闭目入静,双臂高举。突然,她两手挥下,拍打着大腿,口中不断发出洪亮且诡异的声音“啊——啊——”。
顷刻间,一只黑白相间的长尾巴鸟匆匆飞至,站在树枝上拍打着翅膀,低头围着大妈“喳喳喳”叫个不停,显得极度愤怒。待大妈重归静立,它方才罢休,扬长而去。这不是臆造的段子,而是笔者亲眼所见的真实案例,这黑白长尾鸟,便是广为大众所“熟知”的喜鹊。或许大妈以为自己“发功”招来“喜”从天降,而实际上,这次是喜鹊将她的喊声当成了劲敌乌鸦的挑衅,所以立即赶来驱逐敌人。
在中国的传统观念中,喜鹊总跟美好的事物相关联,遇到喜鹊也预示着幸运降临。如果有喜鹊“登门拜访”,更会令东家好不欢喜。然而在西方国家,人们对喜鹊的态度和我们截然相反,他们把喜鹊视作凶猛的强盗,看到喜鹊也预示着不吉利。若是深入了解喜鹊的习性,善良的中国人民一定会惊叹于它的好战和狡诈,甚至会觉得它有些邪恶。喜鹊并不是掠食性鸟类,但只要有机会,捕杀起麻雀这样的小鸟也毫不留情。
留心观察就会发现,喜鹊总爱到处惹事生非。每年春夏,各种小鸟繁殖季到来,都会令喜鹊欣喜若狂,它又可以享用美味大餐了。喜鹊常守在其他鸟的窝边,只要亲鸟不在,它便趁虚而入,将雏鸟掠走。其实除了鸟巢里的幼雏,只要能捉住的小动物喜鹊都照吃不误。比如喜鹊时不时会冲入麻雀群捕杀麻雀,连刚独立生活不久的幼年松鼠和野兔,也难逃喜鹊毒手。在农牧区,喜鹊还会结成小群,守候在待产母羊附近,等待羊羔降生后去捡食胎衣。
母羊看守稍有不慎,羊羔便免不了会被啄伤。更有一些农牧民宣称,喜鹊会攻击出生不久的羊羔或难产的母羊。喜鹊的近亲1:灰喜鹊。它体型比喜鹊小,又是著名的“农林益鸟”,但和喜鹊一样是不好惹的角色,经常欺负其他小鸟。喜鹊的近亲2:红嘴蓝鹊。羽色、身形比喜鹊更加婀娜漂亮的它,性情凶猛却更有过之无不及。如果说欺负弱小动物是喜鹊的“污点”,那么喜鹊们联合起来对抗大型外敌,又会让人们赞叹它们的勇敢。
纵然喜鹊没有雄壮的体魄、尖锐的爪牙,它们却有着丝毫不容侵犯的尊严。喜鹊不允许危险动物进入它的视野,无论对方是鹰隼大雕、还是毒蛇野猫,一经发现,便会立即发动战斗。有时甚至对方根本没有侵犯喜鹊的意图,纯属路过打酱油,也会被喜鹊打得落花流水。两只喜鹊驱赶普通鵟。喜鹊、乌鸦这样的大型鸦科鸟类,在实战中经常能把中小型猛禽打得满地找牙,尽管它们的身体硬件并不如猛禽强大。
红隼和普通鵟是城市上空常见的猛禽,它们主要捕捉老鼠,却常遭到喜鹊攻击,也许喜鹊认为它们是潜在威胁,或是食物竞争对手而去驱逐。对于体型较小的红隼,一两只喜鹊便足以将其赶跑。普通鵟比喜鹊大得多(冬季在城市上空看到的“大鹰”多半就是它),但它遇到喜鹊如不逃走,便会被骚扰得不得安宁,无论落到哪里,都会遭到该地盘上喜鹊群的围攻,只好惹不起躲得起,远远飞走躲开它们的视线。
松鼠有时会偷吃鸟蛋和雏鸟,喜鹊当然容不下身边有这么个潜在嫌疑犯。体型较小的花鼠就比较惨了,时常沦为喜鹊的口中餐。虽说群殴没有单挑来得豪气,但这也体现了喜鹊的团结和智慧。尽管喜鹊群体内部常会因地盘和食物争斗个不停,不过一旦出现外敌,它们会立刻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战斗中,喜鹊从不蛮干。比如驱赶一只野猫,它们会各自分工:正面牵制,背后骚扰,同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扰乱敌人心态。如果猫逃跑,喜鹊更会乘胜追击。
有时候猫被弄得晕头转向,只好无奈地卧下不动。这时喜鹊群会重新布置战术,为了提防猫的圈套它们不会轻易靠近,胆大的从正面挑逗,其他的静观待变,只要猫再次运动起来露出防守破绽,喜鹊群又会一哄而上,直到将其赶出自己的活动范围。见啥吃啥,最大化利用人类的残羹剩饭,是喜鹊重要的城市生存秘笈。察言观色,随遇而安。喜鹊很喜欢在离人较近的地方生活,城市和近郊是它们的大本营,而到了荒山野岭,喜鹊反而难得一见。
喜鹊能在城市中生存并壮大自己的族群,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它的机智、谨慎和随遇而安的习性。与其说城市中的喜鹊不怕人,倒不如说是它们找到了和人共处的有效对策。有时候,喜鹊会跟在走路吃东西的人身后,趁其不注意,贴近到人脚边捡食洒落下来的食物。但只要人稍一停顿或瞄它一眼,它便会立刻做出反应,或走或飞,总之近距离的关注是它不允许的。
即便你将食物扔到附近,如果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它,喜鹊一样不会前来,这也使得喜鹊不会轻易上当而被捕捉。喜鹊食性驳杂,几乎无所不吃,与人类一起生活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食物管够。觅食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洗劫垃圾堆。虽然那里味道奇臭,但却是喜鹊理想的采食场,剩饭剩菜、鱼虾烂肉应有尽有。此外,不时地光顾下农贸市场同样会收获颇丰。
在居住条件方面,喜鹊要求也很宽松,虽然城市里道路噪声不断,汽车尾气弥漫,但路边的行道树往往都会有喜鹊筑巢。它还学会利用人工材料——比如铁丝、塑料袋、包裹管道的人造棉等,来使鹊巢变得更加坚固和舒适。另外,嘈杂闹市让很多食肉动物都不愿光顾,这也让喜鹊少了天敌的威胁。毕竟,生活条件受点委屈不要紧,性命无忧才是关键。也许,这就是喜鹊在人类的地盘上过得逍遥自在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