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动物藏在哪?

作者: 张彤彤

来源: 博物

发布日期: 2014-12-28

文章讨论了在当今拥挤的地球上,新物种的发现及其面临的保护挑战。通过具体案例,如高山棘螈和倭貘的发现,展示了科学家在发现新物种时所面临的伦理和实际问题。文章还提到了科技进步在动物新物种发现中的作用,以及地理隔离对物种形成的影响。

不久前,我国科学家在浙江发现了一个两栖类新物种“高山棘螈”,业界还争论要不要公布它们的栖息地:按学术规则应当公布,但这就可能让它们面临灭绝之灾。实际上,在当今这个拥挤的地球,每年仍有不少动物新物种被发现。2013年,科学家在南美洲巴西、哥伦比亚的热带丛林中发现了一种“倭貘”。它们体长约1.3米,肩高0.9米,重110公斤左右。虽比之前已知的4种貘都要小,但也算是一种大型野生动物了。

说起倭貘的发现过程,还挺曲折:十多年前,有研究者在检查一件貘头骨标本时,发现它与亚马孙地区常见的南美貘形态有些差异。于是他们深入南美丛林,从当地原住民那里搜集到了这种貘的皮毛等组织进行分析,还用红外相机拍下了它们的野外影像,直到2013年才最终确定是一种新的貘。实际上原住民早就知道,当地生活着一种不同于南美貘的“小黑貘”,只是一直没引起科学界注意。

而且就在纽约的“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里,也陈列着这种貘的标本,还是美国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1912年在南美探险时猎获的!它被标注为“南美貘”,在全世界专家和游客眼皮底下展览了近百年。2013年定名的“倭貘”头像。貘是一类奇特而“保守”的动物,东南亚的马来貘,热带美洲的中美貘、南美貘、山貘和倭貘,形态上都差不多,和它们4000多万年前的共同祖先也没太大不同。

貘的外表有些像猪,却有一条灵活的长鼻子,与马、犀牛同属“奇蹄类”,而不是猪所属的“偶蹄类”。非洲雨林中的东部山地大猩猩和霍加皮(长颈鹿的近亲),由于栖息地长期鲜有外人进入,直到20世纪初才被研究者发现。

早在20世纪初,在野外发现新的大型动物就已经很困难了,那之后发现的物种几乎个个是传奇:霍加皮,1901年;东部大猩猩,1903年;黔金丝猴,1903年;刚果孔雀,1936年;柬埔寨林牛,1937年……而如今谁要是发现了比老鼠、兔子还大的动物新物种,都会成为全世界的热点新闻。体型较大的动物,不仅目标明显、容易被看到,还需要比较大的生存空间,才能维持正常繁衍所需的种群数量。

在这个人类活动扩展到地球各个角落的时代,已经没有多少尚未被开发的“净土”,也很难有大型动物能成为躲过科考调查的“漏网之鱼”。而且由于栖息地较小,或者是伴随着经济开发才进入人类视线,许多大型动物新物种一经发现,就已处在高度濒危的状态下。2013年定名的新物种“云雾犬浣熊”,其标本曾被当做其他种类的浣熊,经过形态、基因的重新检测后才被“验明真身”。

不过如果把范围扩大到小型动物,发现新物种就不算太稀罕了,年年都有不少。从1993年到2006年,全球就新发现了185种哺乳动物、37种鸟类、196种爬行动物、108种两栖动物和近万种昆虫。如此辉煌的“刷数据”,主要归功于科技进步。与百余年前挺进深山荒原的博物学家相比,今天科考人员的装备可谓“鸟枪换炮”,从而能在野外长期居留,开展更深入的探索。

有遥感地图、卫星导航相助,进入陌生地域不再九死一生;凭借夜视镜、红外相机和摄像机,夜幕下的动物世界也可一窥究竟;乘热气球登顶雨林树冠,全副武装潜入洞穴暗湖,更是当年难以想象的。至于深渊之下的海洋动物,近几十年来的科考船、深潜器更是不断发现新物种。新兴的分子生物学技术,还能分析动物体内的遗传密码——DNA,帮助研究者给动物分类。即便是骨骼分析这种传统办法,也可通过电脑扫描成像,获得更精确的结果。

1992年才定名的安南锭角羚(又称武广牛、中南大羚),估计野生数量仅数十到数百头,却仍时常出现在当地农贸市场上。一些被高山、大河、沙漠隔绝起来的荒野,不仅阻碍着人类进入,同时也成为生物演化上的“孤岛”。长期的地理隔离,可以让一些物种躲过外面的环境剧变、成为幸存的“活化石”,或者让它们与别处的同类不相往来,走上不同的演化道路。

近百年来,诸如我国西南横断山区、东南亚湄公河中游、东非大裂谷和南美安第斯云雾林等“失落的秘境”,屡屡上演发现新物种的惊喜。拿我国云南、西藏直到缅甸境内的横断山区来说,这片5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高山险峻,峡谷深切,激流湍急,气候多变,构成了特殊的生态环境。由于险峻难行,这里的大熊猫、滇金丝猴、白尾梢虹雉等著名珍稀动物,都是直到19世纪末甚至20世纪,才被外界所认识的。

2010年后,缅甸和云南又发现了一个与滇金丝猴很相似的新猴种,国内称为“怒江金丝猴”。而湄公河流经的安南山脉,位于老挝、越南的交界地带,历史上人口稀少,大片原始森林从冰河时代一直保留到了今天。甚至科学家到当地农贸市场上转一圈,没准就能发现几个新物种……希望它们在真正被人类了解之前,不要先被吃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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