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物理学奖揭晓了,授予了赤崎勇,天野浩和中村修二,三者均为日本人,以表彰他们发明了高效环保的光源:蓝色发光二极管。此前一共有19个日本人获得过诺贝尔奖,其中物理学和化学各7个,生理学2个,文学2个,和平1个。现在增加到了22个。虽然日本是除了欧美国家和以色列之外,获取诺奖最多的国家。被各位大众所熟知的,还有两名文学奖川端康成和大江健三郎,和和平奖佐藤荣作(非核三原则的提倡者)。
但实际上,日本科学家们也经历过被诺奖忽视的惨痛经历,从20世纪初一直持续到不久以前。理由也是多种多样。最早和诺贝尔擦肩而过的是细菌学家北里柴三郎。1901年的生理学或医学奖只单独颁给埃米尔·阿道夫·冯·贝林,而忽略获奖论文的共同作者北里柴三郎。1889年,北里与德国人贝林一起成功实现世界上最初的破伤风病菌的纯粹培养,他本人在腺鼠疫研究上的成就也十分突出,被称为“医学界的福泽谕吉”。
1926年的生理学或医学奖则是搞了一出乌龙。奖项颁给了约翰尼斯·菲比格,菲比格声称发现了一种他称为螺旋体癌的生物,这种生物会在老鼠体内造成癌症。但后来证明,根本没有这种可以促成癌症的生物,他的学说是错误的。然而,最初发现并实现人工诱发癌症的山极胜三郎、市川厚一,则被诺奖忽略了。他们用认为可引起职业癌的焦油,通过实验方法成功地诱发了的皮肤癌,是世界最初的人工癌。
他们两人曾四度提名诺贝尔奖,但却因为评委的种族歧视,主张“别让黄种人太早获奖”而饮恨。还有一个人就是铃木梅太郎。他曾经成功提取出可用于治疗脚气的谷糠素(维生素B1)而获得过诺贝尔提名。1929年的化学奖忽略了铃木梅太郎,因为铃木论文的德文翻译没有标榜“世界首例”。不过,铃木的经历却和日本学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铃木梅太郎“是东京帝国大学(现东京大学)农学部的,日本的医学界势力不肯支持他,还做出妨碍他得奖的举动。有着同样遭遇的还有发现梅毒病原体而9度被提名诺贝尔医学奖的野口英世。1914和1915年,野口英世本应该获奖,但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导致最终未能颁奖,但实际上当时日本就没几个人支持只有小学文凭的野口英世去竞争诺贝尔奖。
转眼时间到了二战以后,1949年终于出现了第一个获得诺奖的日本人汤村秀树,大大鼓舞了战后的日本科研界。但日本人被诺奖忽视并没有结束。1969年的物理学奖单独颁给了“夸克之父”默里·盖尔曼,他提出了质子和中子是由三个夸克组成的,并因为对基本粒子的分类及其相互作用的发现而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不过,盖尔曼的同事、研究伙伴、日本人西岛和彦却和诺奖失之交臂,他们曾经共同提出盖尔曼-西岛关系,揭示了基本粒子(强子)的相互作用。诺奖有50年的“保密期”,过后就可以“揭秘”,看看当时的候选人。1951年至1963年期间,包括西岛和彦等6名日本科学家被提名成为物理学奖和化学奖的候选人,其中朝永振一郎在此期间总计7次成为候选人,却全部与奖项失之交臂。
1996年的化学奖颁给了发现C60分子的哈罗德·克罗托。不过,世界最初预言C60分子存在的却是一个叫大泽映二的日本人。但是大泽的论文没有翻译,诺贝尔评奖委员会表示“看不懂”。虽然预言和最后发现不是一回事儿,这次预言对最后获奖有没有直接的贡献也不一定,但大泽确实是被提名过的,本人也是纳米科学研究领域首席科学家。还有,第一次观察到C60结构的也是一个日本人,饭岛澄男,也没有获奖。
此外,1998年,户冢洋二发现中微子振荡并测定中微子的质量,各界都认为“必将获奖”,结果遗憾地在2008年去世了。他的老师小柴昌俊(2002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曾撰文追悼他,称“若户冢再多活八个月,必能获得诺贝尔奖”。2001年的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保罗·纳斯,因为发现细胞周期中的关键调节因子,和利兰·哈特韦尔、蒂姆·亨特一起获奖。但他自己也声称,日本人增井祯夫应该与他一起分享诺贝尔奖。
增井的姓名(Yoshio Masui)已被纳斯写入诺贝尔演说的讲稿,存于诺贝尔奖的官方纪录中。八了这么多,其实也想说,每年诺奖都会有许多人提名,自然就会有失之交臂之人,或者因为不幸去世而无法领奖的人,这不是日本人的“专利”。没能获奖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这并不影响那些没有获奖的人成为伟大的、被后世铭记的科学家。
刨去这些人,二战后的日本人依然在科学研究上有不少建树,且有22个获奖的科学家,最近的是2012的生理学奖获得者山中伸弥,诱导多功能干细胞(iPScell)创始人之一。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有着西方大学和研究机构的背景,不少也是美国培养出来的。直到2002年,才有真正日本自己培养出来的小柴昌俊(东京大学)获奖。从被歧视,到获取国际承认,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我不敢评论现在的诺奖还有多少这样的因素在里面,但至少现在,我们的科学家还必须要“走出去”才行。